“廷阑我错了,我刚刚太冲动了。”
“我只是太在乎你。”
“我不会再乱说话了,你别不理我好不好。”
顾廷阑随意扫了眼,连点开都懒得,手指一滑,直接将她的号码拖进了黑名单。
他靠在沙发上,眼眸微阖,整张脸隐在夜色里,神情冷淡至极。
脑海里,却只剩下一个名字在反复盘旋:
许念欢。
等他找到她,他一定会让她知道,离开他的代价,有多大。
第16章 16
当真正告别的那一刻到来,许念欢才发现,内心千万次的预演都轻如鸿毛。
飞机缓缓降落在洛杉矶,舷窗外灯火璀璨,如梦似幻。
她第一次对书中那句“别离是轻得不能承受的重”生出切肤之感。
恍恍惚惚,一切都不真切。
她还记得,自己那天鬼使神差地拿起手机,拨通顾母的电话时,说的那句:“七年前的承诺,还作数吗?”
七年前,顾母坐在她面前,将一张银行卡递到她面前:“里面有一百万,够你和你母亲这辈子无忧。我还可以安排你出国,去哪都行,想读什么我都能送你。”
“只要你离开廷阑。”
那时她还未来得及反应,就被顾廷阑一句“不可以!”打断所有思绪,紧接着被他拉着,踉跄离开,懵懂反抗。
七年过去,她母亲早已因为早些年查出的癌症去世。
而顾母,似乎也早已不再干涉他们之间的事。
所以当她再次提起这桩旧事时,顾母的第一反应是惊讶:“你和廷阑吵架了?”
她轻声道:“顾廷阑在外面的女人怀孕了。”
电话那头顿了半晌,顾母的声音变得低沉:“所以,你是在拿这个孩子威胁我?”
“不。”许念欢说得平静,“是祈求。”
电话那头沉寂良久,只有顾母略显急促的呼吸声证明通话尚未中断。
良久,她才缓缓开口,只是没有对于许念欢的祈求说好或不好,只是追忆着什么。
“当年他才二十出头,羽翼未丰,却仍一身傲骨,他说他要和你在一起,我以为那不过是迟来的叛逆,想要脱离我的掌控和禁锢,可是他的决心远超我的想象,我拦得住一次、拦得住两次,但拦不住第三次。”
“他为你甘愿与整个顾家为敌,我想,他是真动了心。既然你也肯陪着他吃苦,我也不是个铁石心肠的人,自然愿意成全。”
她顿了顿,语气转冷:“如今,他接管顾氏,你却非要离开。你这是想让他恨我入骨,让我们母子成仇,好彻底了断?”
许念欢垂着眼,面对顾母称得上尖锐的话语,语气依旧平静:“不是,是因为我知道,他不会放我走,他这种人,不在意你时你什么都不是,在意你时你也未必能承受得住。”
顾母轻眯着眼:“他对你不好?”
“我只是突然想过自己的生活。”许念欢不卑不亢,“他不放手,我便永远出不去。您是唯一能帮我的人,我不要钱,不要任何,我只求一个能走的机会。”
沉默良久,顾母终于轻叹一声,再次开口时声音仍淡,却比以往多了一丝柔和。
“我不能保证他不会找到你,但我祝你如愿。”
三天后,清晨。
机场外人声鼎沸,许念欢站在出发口,拖着一个小巧的登机箱。
她属于顾家的东西太多,而真正属于她自己的,不过一个行李箱的容量。
眼看时间一点点流逝,约定的人却迟迟没有出现。
她一度怀疑,顾母是不是反悔了。
直到一个熟悉的身影从人群中走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