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君,老朽能做什么?”

“今日可愿与我讲古了吗?”陈执问道。

“知无不言。”崔怀景承诺道。

“把姜家一门的来龙去脉都说与我听。”陈执合上双目。

听他问起姜家,崔怀景的脸色败下去,恨恨地说道:“这个姜家,对大陈一无开国之功,二无兴国之用,若论起祖上,不过是天元年间太祖身边的一个洗脚婢!”

陈执闻言,用指节揉了揉自己的太阳穴。

“这洗脚婢依仗自己天生妖姿,曾在重阳宴后趁太祖酒醉想爬龙床,太祖晚年慈悲,才有了她一命得存,自此逐出溥哉宫,只充杂役贱使......”

陈执的手指停下来,“且住。”

崔怀景停下来。陈执半启双眸,怔怔地看着桌面,他说的这个婢子,自己还有半点印象,确实是自己晚来少有的几次慈悲,那晚重阳伤老,而看她青春少年,一念之差不忍相残,挥手让她去了。

这一挥手,挥去了他半壁江山。

陈执闭目猛一皱眉,只悔得牙根生颤,痛难自持。

陈执啊陈执!一生算计,最后饶了别家儿女,葬送了自家子孙。

“陈君所叹为何?”崔怀景不知面前人何故作此悲貌,出声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