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不对了。
……
银瓶不敢再耽溺在回忆里,她反剪着手垂下眼睛,使自己可以流利地背诵那些早已想好的说辞,“那时年纪小,不懂怎么表达,把公子当做哥哥看,反让公子会错了意,稀里糊涂就……现在想想,似乎也没有什么好留恋的。至于银瓶……银瓶是爱慕大人的……可是她已经死了,再也,再也不会回来了。我现在只想完成父亲的遗愿,别的,也没有什么了”
说不下去了,她几欲抽噎,好在一阵寒风卷着雪刮过了庭院,化作穿堂风穿过游廊,把彼此的话都堵在了喉咙。
裴容廷下意识地抬起手臂来,让宽敞的袖子为她挡住风雪,再一回神,却见面前空荡荡的,而银瓶已经跪伏在了地上。
银瓶把脸埋在手臂间,可以尽情地让唇齿颤抖,“中堂这些年的恩德,我粉身碎骨也不足以报答,今生没有机会了,只愿来生可以奉还一二。我已是有了夫主的,以后也没有道理再见中堂了,我替银瓶给中堂磕个头,愿中堂平安顺遂,富贵绵延。欠下中堂的银子,前前后后能有两千两,我”
“欠中堂的钱,算到我头上就罢了。”
悠散的嗓子有腔有调,李延琮在暗处欣赏够了,适时顺着穿廊踱过来,看着伏在地上的银瓶,“哟”了一声,故意惊讶道:“好端端的怎么闹成这样子!还不快起来,看吓着人家中堂。”
他扶着她起了身,又去拉她的手,银瓶心底一阵厌恶,把手抽了回来。
可他第二次又去拉,这回她没有抵抗。
裴容廷浑身的骨头连脊梁都被人抽完了“釜底抽薪”似的,婉婉甚至没有说她爱上了旁人,而是干脆地,利落地,把他们所有的过往都抹杀了。
他从来不知道她也是杀人的好手。
李延琮的眼波在他苍白涣散的神色间流转,笑得春风得意,却还一副客气谦谨的样子,掖着手道:“我已着人打点银子,待会便会送到中堂住处,这笔账和朝廷无关,是私下与中堂另算的。不过……看中堂脸色不大好,不如改日再见罢。”
婉婉欠下的都会肉偿的......嗯
系兰舟(二) <银瓶春(奶酥)|PO18臉紅心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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系兰舟(二)
李延琮再见裴容廷,已经是三日之后了。为了淮安的漕运,那才是他此行下江南真正的目的。
不得不说,李延琮对他是真的颇有些佩服。
前儿眼看他虽受了那样大的挫败,出门上马都险些跌下来,可今日前来交涉,看着又憔悴了许多,却依然气度俨然,步步紧逼,实在称得上不辱使命。两人剑拔弩张了一个下午,争夺着一条看不见的底线,最终还是李延琮放弃原本了大肆敲诈的计划,商定了准许官船通过淮安府的渡口,不过所运军需的十中之一归他所有。
“中堂果然出将入相,腰里一把剑,口中一把剑,样样无往不利。”小厮递了新茶来,李延琮端起茶盏摇头,笑得意味不明。
对面裴容廷早变回了惜字如金的模样,淡淡的并不接口,起身便要告辞。李延琮不置可否,自顾自道:“中堂,有一句话想必你耳熟能详:良禽择木而栖,贤臣择主而事”
裴容廷理也不理,径自转身便走。李延琮笑道:“我并没有要挟中堂的意思。现在我也没有什么可以要挟你的了,不是么。”
这话显然是指前日银瓶自作主张,与裴容廷一刀两断的举动。由李延琮的嘴里说出来,带着淡淡的无奈与得意,“我知道,裴中堂不屑与我这等乱贼为伍。不过我近日听闻辽东的战局并不容乐观,入冬以来高句丽改守为攻,加之草枯水冻,梁军不适寒冬天气,冻馁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