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婉婉谨奉 ? 容郎亲启”

隽秀的簪花小楷,看进她的眼,看不进她的心。

都是陌生的,措辞是陌生的,字也是陌生的……雨还在潇潇下着,一道看不见的雨帘把她与她的记忆阻断了。

会是她写下的么在她被忘记的十几年的岁月里?她对名门闺秀的印象不外乎在江南世家供唱时的惊鸿一瞥,在雨涨春池的傍晚,隔着翠阴的柳,翠阴的桥,她们会立在翠阴的木门后,悄然凭窗而望。一个个尽有着娇柔的脸与端凝的品格,被诗礼教化浸透的身子薄得像纸,却披披戴戴地盛装着。钻石顶心映着鬓边芙蓉,泛微微的银红会是曾经的她么?

头又疼痛起来,可是一点印象也没有。

若真是这样,裴大人编出那许多华美的谎言,又是为了什么?桂娘也说是他不许她告诉她千头万绪像琉璃珠子络一样网住了银瓶,慢慢绞紧了。

- ? 下章婉婉就要回来辽

- ? 三次元的事情(暂时)告一段落!希望可以日更(许愿)

空余恨(四) <银瓶春(奶酥)|PO18臉紅心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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空余恨(四)

银瓶还在出神,门口帘子一掀,桂娘已经一阵风似的卷进来,穿着淡青回文缎小袄,雀蓝弹花绸袴,带着湿冷的雨气。

她冲到银瓶跟前,急切道,“上房可已经打发人找你,顶多挨延个一时半刻,咱们赶紧拾掇东西去,先逃出去再说。”

银瓶头痛欲裂,想那大奶奶和她仇人似的,老太太也势必不能护着她,不管她是不是徐小姐,也只怕凶多吉少。因不得不放下计较,依从桂娘,鬼鬼祟祟跟她溜回了正房。

临走时看着那满地的粉信笺,竟鬼使神差胡乱拾了起来,掖在袖子里。

进了耳房,桂娘立即翻箱倒柜起来,扯出一块毡布来,把熏笼上熏着的几件颜色衣服随手就塞进去。

银瓶见状,也忙开了红木螺钿妆奁,把小的,值钱的,什么金刚钻儿的珠花,祖母绿戒指儿,全都拿帕子包起来。才在忙乱,她瞥见盛胭脂的海棠青瓷瓶,忽然想起了什么,忙把身子一蹲,打开梳妆台下的小黑漆盒子,从里头捧出了一只小白瓷罐。

雨天气闷,窗屉子开了一条缝。花罩上垂着珍珠帘子,摇摇摆摆,影子印在白瓷罐上,让人瞌睡。

“里头是我娘的骨灰。”

“若能寻着从前那徐首辅女儿,就交给她。”

“我娘为了护着那小姐,给抄家的兵砍死了。”

……

吴娇儿的声音仿佛是从很远的地方传来,像一个神秘的鬼魂忽然附在她身上,引起银瓶脊梁上一阵细栗。她把心一横,将小白瓷也抱在了怀里。

她还在出神,忽然听见桂娘的低语。

“咱们从西角门子出去,今儿张妈当值,我早上来时看见的。待会你先躲起来,等我找机会敲晕了她,拿了她的钥匙出去。”

银瓶回神,见桂娘正比划着,要把一只三寸来长铲花盆儿的铁铲子藏进袖子里,吓了一跳,忙道:“使不得!”

桂娘着急,冷笑道:“不然怎么着?你心慈面软,也不在这上头。我虽不认字儿,也听人说过一句文话叫“虎狼屯于阶陛,尚谈因果”。今儿不弄晕了她,就等着他们弄死你么!”

银瓶摇头叹气,“那张妈胖大身子,岂是你弄得动的?别回头成不了事,反把自己折进去。”她急得心如乱麻,把手握在胸前来回走了两趟,忽然想起了裴容廷的话,忙出了门。左看右看,见有个小子正在后罩楼房檐下踢球,是二爷手底下的平安,便喊了他过来。

这平安虽不比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