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头,也不是美事。不如趁着还没过定,大奶奶放下她,再挑个好的罢?”

银瓶说得小心翼翼,可一字一句都让大奶奶心头火起。

本来她肯请一个通房来平起平坐地商量事情,就已经是何等的体面,谁成想这蹄子竟给脸不要脸。主子奶奶忙前忙后,色色的东西都预备齐全了,合着全是剃头挑子一头热,给她轻描淡写就打发了。

什么终身大事一个奴才的终身大事,能比主子奶奶的脸面重要?分明是不把她看在眼里。

屋子里鸦雀无声,管家婆子们都一语不发地看着地衣,但大奶奶知道她们早已把全程记在了心里,只等着一会儿出这道门,就能立即编排成笑话散播出去。到明天,阖府都会知道连二爷的通房都能当面打她的脸!

更别说李瑞家都是她的人,在自己的下人跟前丢脸,以后还怎么弹压得住他们?

大奶奶又羞又恨,脸颊发烫,再说话时已经咬了牙:“东西都已经备下了,就这么罢了不成?那嫁衣盖头,灯笼蜡烛,一应都是我铺排好的,银姑娘不看僧面看佛面,就看在我的面子上,应了这桩事罢?”

话都说到这份儿上,银瓶忙站起来,惶恐低下头,却仍不肯吐口,顿了一顿道:“大奶奶吩咐,我不敢不依。只是我和桂娘不过都是二爷房里侍奉的人,说句玩笑话‘梅香拜把子’,都是奴才罢了。桂娘不肯,我也不好强迫,不如等二爷回来,大奶奶和二爷商议着再定夺罢。”

她如今也学坏了,遇事不决,想到的头一个主意就是把裴容廷搬出来。他在这家里是镇山太岁一般的存在,光是名字就相当有分量,以至于大奶奶听见了,干瞪眼看着她,虽恨她仗势欺人,恨她小人得志,却究竟也没说出话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