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命在体制内待了段时间,思维都趋向流程化体系化了,“……批地的人没有去检查过吗?”
剥皮鬼的调笑近乎叹息,“嗯,她们到底有没有检查过呢?”
安命听到这里,明白了。
来不及说出自己的猜想,前方的尸块就停下脚步,“到了。”
深入地底的通道末端,站了一个人。
或者说,人类形态的东西。
身后的长发被用一根红线系起,它站在这里,湿冷风息便从通道尽头逐渐铺开,听到了声响一般,朝安命回过头。
温和地挑起唇角,对她笑。
看见它的第一眼,安命就知道,这是神像。
就像是她想象一样,一副好脾气的样子,带着薄透的澄明感,毫无晦暗和木质的麻木。看上去,在漫长的无眼、无耳、无骨的日子中,它没有蒙受任何恶意的阴霾。
但现在,安命也顾不了它。
安命的视线直直越过它,看向它的身后。
它身后,是灰白的水泥。
安命熟悉这种颜色和质感。
海因斯的地下,主机的所在,就全是这种灰白的水泥。
海因斯的水泥连绵横跨到了研究所的地底。
她望着水泥沉默半晌。
安命甚至不确定地打开地图,捏着手指虚空比了下研究所到海因斯的距离。
其实不用比,她也清楚得很,因为她就是清晨从海因斯赶来研究所的。
安命到研究所一共花了三个小时。
按照这种距离……安命估算。
联邦的中心首都之下,全是水泥。
“你有办法吗?”安命问。
神像歪了歪脑袋。
“看看水泥后有什么,这次我必须要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