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命运的担忧令我找上秦泓。

以前我见他就难,如今更是难上加难,没人帮我传话,我心里焦灼,接连几天都出了差错,领班说再这样下去就关禁闭。

恰逢木生来春阑夜办事,我费尽心思才见到这个秦泓的得力助手,请他帮我传话。

等了几天,终于如愿见到秦泓,他讲话一贯冷嘲热讽:“我以为你见了旧情人,就把我忘了呢。”

我没有理会,直接问出我的疑惑:“他究竟想干嘛?”

秦泓是聪明人,但他故意装傻:“他?他想救你出春阑夜,和你幸福美满地生活下去……”

我盯着他看,就连他都对这些话感到好笑,他边嗤嗤笑边走到我身边,低头注视着我:“或许你可以想想,你身上是否还有什么是他想要的。”

当初顾珩为的是借我之手覆灭苏家,然而现在,在我失去苏家大小姐,孑然一身的时候,我究竟还有什么值得他利用的?

猎人比猎物心急,我还没想出答案,顾珩就再次迫不及待地追来,那是一个雨天,雨下得突然,我没有带伞,不舍得打车,只好拿包遮住头顶飞奔到公交站台,左等右等,迟迟不来。

就在我预备冒雨冲回家时,一辆豪车停在我面前,顾珩撑伞向我走来,他让我上他的车。

其实我不太愿意,没人愿意跟一个恨自己恨得不得了人的一起走,可是看他严肃的样子,仿佛我一旦拒绝就会被敲晕带走。

我难为地看看左右,没有行人可以供我求救,只好咬牙上了他的车。

温暖又舒适,我却如芒在背,发梢的雨水打湿车垫,脚上的泥巴蹭得车里脏兮兮,我对他说:“对不起,弄脏您的车了。”

他刚刚放松的嘴角再次抿紧,我急忙补充:“发了工资,我会把洗车钱给您的。”

久久他说:“不用。”

他说不用我就感到害怕,我想跟他两清,奈何他别有所图。

我打了个喷嚏,他又把他沾满茉莉花香的外套给我披上,带着他的体温,但其实并不舒服,只会让我身上那湿漉漉的衣裳更加贴紧肉体。

下车时,他为我撑伞,我许久没被人这样对待,诚惶诚恐,待他把伞递给我,转身要走,我喊住他,邀请他去楼上坐坐。

雨里的他头发湿了,眉眼也被打湿,我站在昏暗楼梯口,与他不动声色地对视。

他答应了,跟在我身后。

老楼的声控灯坏了,我们步伐交错,也没能唤醒它们,楼里返潮,竟有股霉味,我从未发现。

我举着手机的灯,时不时回头看他有没有跟上,与他四目相对,我讪讪地笑。

这天大家都去上班了,这逼仄的屋子尽管只站着我们两个人,也依旧逼仄。

我打开灯,先见怪不怪地把被风吹开,不断飘雨进屋的窗关上,随后扫了扫凳子,请他坐,但我说了他有洁癖,自进了这间屋,眉头就没松开过。

“我来给你倒杯水。”

没有热水了,我刚打开水龙头准备烧点,就听他说:“先去洗澡,别冻感冒了。”

我默默关上停水的水龙头,谢天谢地地把水壶里最后一点热水倒进纸杯,我想说的话很短,所以我没听他的,径直走到他面前。

“不碍事的,我刚好有些话想对你说,之前秦先生在饭桌上说你要救我出去,是什么意思?”我有些紧张地看着桌对面的顾珩。

大约讲违心话的时候不想看见我这张脸,他看着纸杯说:“我想带你回家,让你去做你喜欢的事。”

今天前,我特地做了功课,原来他当年离开B市后,出了国,凭借曾在B市学到的商业技巧,边读书边创业,成了上市公司总裁,这很符合虎父无犬子的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