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打趣道:“是个女人,你被富婆看上咯。”

女人?我在脑海搜寻数度,始终无法联想到谁,直到我在台上真切地与她四目相对时,绚烂夹杂灰败的灯光中,林如意就光鲜亮丽坐在那里。

我的舞步停下来,林如意也尴尬放下酒杯走入人群,菲菲挤挤我:“快跳啊。”

因为这短暂的失神,我受了罚,挨了一巴掌还被迫饿着肚子加班,深夜回到宿舍,大家都睡了,只有菲菲迷迷糊糊,问我怎么样。

我轻声说没事,关上灯上了床。

好久不做梦,一做就是噩梦,幸好胃疼我把唤醒,已是满头大汗,天还没亮,我蹑手蹑脚跑到阳台点了支烟。

我曾问过菲菲,进来春阑夜就没想过逃,没想过反抗吗?她白了我一眼,拧干衣服挂起来,风把水滴吹到我们的脚丫。

她说她是为了给赌鬼弟弟平账被家人卖进春阑夜的,这里的生活让她抛弃自尊,行尸走肉。

“可你让我反抗,我用什么去反抗呢,权贵并不肯帮我,我用自己的血肉去赌去拼吗,有些人或许觉得尊严贞洁重要得不得了,但跟生命比起来,不值一提,”她伸手,“你看,我摸到了今天的风,太阳把我晒得暖洋洋,多好。”

是啊,多好。

我明白我的处境四面楚歌,孤立无援,林如意此番又不知是何目的,但无论如何,我得活着。

终于一天,主管通知我贵客要见我,我并不想见她,无奈我无法拒绝,推开门,昔日唯唯诺诺躲在别人身后的少女面不改色地让狗腿主管别来打扰我们。

她与当年大有不同,出落得愈发美丽,齐耳短发,裸色唇彩,穿着价值不菲的裤装,而我呢,地摊长袖里是暴露的舞娘服,乳沟中还藏着客人甩上舞台的钞票,以免被监视我们的打手发现。

当年我欺辱她,我以为她时隔多年再见我,会挖苦我会羞辱我,我不在乎,我靠在门上,把不堪的自己全然摊开在她面前。

片刻后,她说了今晚的第一句话:“请坐。”

我愣住,柔软沙发前的茶几上摆着我最爱的草莓汁,有这么一瞬间我很渴,我抑制住了。

沉默过后,她同我说了许多,还把自己的名片给了我,上面写着律师事务所,林如意林大律师,下面是她的电话号码。

“对了,”她从怀中口袋的小本子上撕下一张纸,“这是我的私人电话。”

这场戏不在我的计划之内,她的态度我没预料到,名片和电话都摆在桌上,我没接,她顿了顿,“其实……其实是珩哥让我来看你的,他很想你。”

不知道她有没有听见我的笑声,我的笑容的的确确爬上了嘴角,这话听着多可笑啊,我注视着她,她心虚地别开脸。

哈,也没什么长进嘛,撒谎都不会,我并不想提起那个人,实在没有必要,这些年早磨灭了他的面孔,我都快记不起他的模样了。

“他有要事在身,所以我先行回国来,”她说,“这些年他很记挂你,我……”

“律师也会撒谎吗?”我打断她。

“我没有……”

“好了林小姐,看在我们是旧相识的份上,请别再来打扰我的生活,我为我从前的鲁莽道歉,”我起身朝她深深鞠躬,“请您大人有大量,别跟我计较。”

她哑口无言。

“况且我早为我的鲁莽付出代价,”握在门把的手微微颤抖,“顾珩早为你报过仇了。”

那天后,林如意没再出现在我面前,警报解除,我和菲菲去公园散心放风筝,就好像公路上出现的石子,我刻意把这件事甩在脑后。

公园有许多风筝在飞,菲菲看了眼馋也要去买一个,和卖风筝的小商贩讨价还价,我在长椅上笑,忽然,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