择把千纸鹤抵押。

我轻笑:“所以特地来检查我是不是病得快死了,这样就再没人知道我跟你的关系,苏家的覆灭也就怀疑不到你身上。”

我的思绪在此刻飞速发散,那当时为什么不趁乱杀了我呢,我不过是颗无用的棋子,树倒猢狲散,一个娇弱的富家千金在时代的变革中殒命,是件再寻常不过的事,我不信秦泓想不到。

所以我身上还有什么可以被利用的。

“我从没有这样想。”他沉声道。

我缓缓转动脖子,牵扯伤口,有些疼,但我吃到的疼够多了,麻木了,我只是冷冷注视他。

“你不肯好好跟我说话,觉得是我害了你,”他说,“可是……”

可是可是他不爱我,也并不欠我,我们的那些性交都是钱货两讫的交易,他甚至算得上是个尽职的金主,他对我有求必应,在我们这种本就不平等的关系中,我背叛他,他抛弃我,再合理不过。

我没有怨恨他的资格。

“可是你为什么愿意舍命护住他送你的东西?”他问了一个让我匪夷所思的问题,目光审视着我,摊开的掌心里赫然是我月余前亲手卖掉的千纸鹤。

这怎么会在他手里?心里闪过一丝令人惊愕的猜想,但很快我又否认了,绝不可能。

在我的迟疑中,他接着问:“在他欺骗你,把你推入火坑后,你仍然爱他,仍然没有悔改?”

在与秦泓的对视中,我哑口无言,这个问题没有答案,连我自己都不知道该如何作答,我爱顾珩吗,毫无疑问,我曾经十分爱他,我愿意放弃荣华富贵和他重头开始,而现在距离最后一次见他,已经过去了不知多少个日夜,我的爱意大约已经在无尽的噩梦与现实中被消磨殆尽了吧。

我咽了咽口水,想反驳他,我不爱顾珩了,可是怎么也发不出声,我想根本原因是,我认为这并不关他的事,他管不着我。

他笑了笑,把项链塞进口袋,看了看表,便起身道:“我该走了,哦对了,我要提醒你,今夜后,苏家大小姐一夜百万的消息会立刻传出,尽管贵了些,但应该会有人想一亲芳泽。”

他不是来拯救我,而是来毁灭我的,我深陷泥淖,挣扎都显得那样无力。

很快有人闻名而来,红姐把身着性感睡袍的我推进房间,笑着对那人说杜公子,慢慢享用。

是个熟面孔,那日掌掴我的男人,他今天来目的很简单,逼问出究竟是谁与我里应外合,把秦苏两家坑惨。

我知道秦越不会放过我。

“方法有很多,斯文的,不斯文的,苏小姐你自己选吧。”他吹着手上的指虎,桌上还摆着一溜的皮鞭。

我逃得掉吗,从我进苏家那刻起,我就进了围城,从前蒙上漂亮的面纱,我尚且能骗骗自己,如今实在骗不过了,我逃不掉,眼前闪过张张面孔。

是谁,究竟是谁让我走进暗夜,记忆深处有人在对我笑,我闭了闭眼:“告诉你,你也抓不到他。”

疼痛如期而至,没了旁人,他更加肆无忌惮,那种藏无可藏的疼痛将我掀翻在地,我的背脊,腹部不断被击打,或许我会死在这里。

他揪着我的头皮命令我看他,我的眼睛肿得睁不开,他骂我贱人,敬酒不吃吃罚酒,随后把我的脸狠狠朝地板撞去。

外面在飘雪,快过年了,去年我还在苏家,尽管生活藏有隐患,但明面上,我是世上最快乐的那个人,我可能还跟谁一起许过一生一世的愿望,我们一起弹了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