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没有背叛任何人,我只是选择了忠于自己。

沉默良久,我开口问他:“那秦先生,您爱过我吗?”

冬风呼啸,把这个颇天真的问题吹得七零八落,他悲悯得像天神,低头注视我,双眸中无情映照我愚蠢的模样。

而我并非从前可以被随意糊弄的少女,我倔强昂头,用可以与他匹敌的坚持与他对视,他显然没有败下阵来,他拨开被打湿,黏在我脸颊上的发丝,告诫我:“世上的爱很少且有限,绝少数人能真正拥有,大部分人甚至一辈子都未见过。”

他的手忽而停在我的面颊不动了,眼神也随之飘远,似乎在回忆某个夏日,某个少女对他坚定的一句爱。

听了他的话,我笑了笑,他的意思是世人都在悲哀地得过且过,人人都蒙着面纱,在模糊的边界度日,“爱”这种可以灼破面纱的东西我们不该奢求,那当然,他没有的东西自然也就不能给我。

所以这就是我的答案,为了爱,谁给我爱,我就跟谁走,秦先生这种天之骄子大约不会懂,情爱对他而言是锦上添花,对我而言却是一剂良药。

没有花,尚且可活,没有药,必死无疑。

仿佛高悬的达摩克利斯之剑终于斩落我的头颅,我可以睡个好觉了,我疲惫地闭上眼。

秦先生悄无声息离开了。

顾珩始终没有出现,我不禁担心起他,万一为了我,他说出真相,把自己出卖企划案给对家公司的事招供,他又不是我,父亲不会开恩的。

如此一想,我着急起床,竟惊天动地地咳嗽起来,却双腿冰冷麻木,沾不了地,这一刻我心中想的是冬天到了,春天还会远吗?一切都会朝好的方向发展。

顾珩没我想的这样笨,他定能想出两全的法子。

睡至半夜,露台门突然被猛烈撞击,我听见小垠在呼唤我:“简简,简简……”

我反应了好久才想起是他,边咳嗽边打开露台门,风雪倒灌,小垠逃得狼狈,我问他怎么了,他对我说他是来告别的,他即将被送回家。

太突然了,我早忘了小垠是走失的这件事,他稚嫩的漂亮的脸庞隐匿在雪夜,他紧紧握住我的手叫我别忘了他。

我们拥抱在一起,仆人把我们分开,我那时发了烧,朦朦胧胧,宛如踩棉花般下了楼,人声,风声,雪声,我想我该去找顾珩,问问他我是不是在做梦。

可是到处都没有他的身影。

载着小垠的汽车远去,我立在夜中目送,从此后,我的一生都在目送别人的离别。

很久后才知道,为了摆平信息泄露带来的后果,秦家不得不把隐藏几年的小垠交还给他的父亲,许多人从中获利,我绝不是其中一个。

几天后,我终于见到顾珩,我从高烧的昏睡中苏醒,他托着我的脖子给我喂水,他形容枯槁,胡子拉碴,似乎遭受了巨大打击。

我喝完一口水,嗓音嘶哑:“你去哪里了,爹地没为难你吧。”

他摇摇头,凝视着我反问道:“为什么不供出我?”

“说什么傻话呢,我怎么会供出你。”

你可是我的好阿珩。

“对不起,是我害了你。”

“不是你的错,”我岔开话题,“这些天你都去哪儿了?”

我见他神色有异,在我的不断追问下,他说出了实情,“林阿姨去世了。”

春天还没来,我们又将送走一位故人,我抱住他:“你尽力了,这不是你的错,不要自责。”

他反手紧抱住我。

林阿姨的葬礼在难得的晴天,但天气仍然很冷,我被禁足不能外出,因此在家里朝着坟茔的方向叩拜。

林如意被顾珩抱回房间,一切情有可原,我这样对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