轮向她倾轧而来,她拉住爱人的人,祈求道:“带我走吧,求求你。”
这是第几次向他祈求自由?我忘记了。
我只记得顾珩抿着唇,几乎下一秒就握紧我的手,带着我朝长廊另一端跑去,风雪倒灌进我的领口,我的鼻腔,可我的心热烈跳动。
我看着少年日渐宽阔的背脊,升腾起无数希望,总有天我们会真正跑向自由,如此一想,原本深陷雪地的脚步突然变得轻盈,短短的一刻,我忘记了世俗的枷锁,快活地跟着他奔跑在天地间,获得短暂的,虚妄的自由。
要说后果,发烧不值一提,重要的是秦先生没有怪罪于我,我的临阵脱逃被他原谅了,顾珩照顾了我一夜,他笑话我身体差,在风雪中跑了一会儿,就发了烧。
我趁机耍流氓,说阿珩亲亲就好。
这一次他反常地没有走,而是真的低下头来,轻轻亲在我滚烫的脸颊,随后他关了灯:“晚安。”
我敢确认他是爱我的,我偷偷流下眼泪,一切都是值得的。
有时我们幻想从苏家逃离后的生活会是什么样,顾珩说他会努力工作在小镇买个宅子,里面种上花草树木,尤其是茉莉,林阿姨可以在庭院中品茗阅报,安享晚年,而如意就去重点高中读书,争取考个好大学,要是考不上也没关系,他会养她。
如果我聪明一些,或许这时就能发现不对劲,因为他的规划中根本没有我的影子,但我光顾着吃醋了。
“那我呢?”我迫不及待问。
“你,”他睨我一眼,“你就在家吃吃喝喝,继续当你的大小姐。”
我瞪他:“我也是有理想的!”
他放下书,等待我的下文,我清清因发烧而发哑的破锣锅嗓子:“我要当律师。”
他一言不发,重新把视线投回书籍,显然没把我的狂言放在心上,他大概以为我电视剧看多了,喜欢的仅仅是律师的气派。
但是不是的,天下有太多遭受不公与痛苦的人,她们无力自救,我就去当拉她们一把的人。
我没有说给顾珩听,我怕他笑话我。
然而越是美好的幻想,当下的现实生活就愈发惨淡,我们无力改变现状,我仍要与秦先生斡旋,用精神用肉体,这让我感到痛苦。
而秦先生的话更是印证顾珩同我说的,他玩笑地说等明年他结婚了,他或许会给我建造一栋别墅,将我藏在其中,当他的陈阿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