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好被毒打的准备,多奇怪啊,我的前半生自私娇纵,却屡屡为他破格。
只是当时的情景容不得我细想,恐惧占领了我,突然顾珩支起身子,艰难喘息道:“你别碰她,苏先生电话里说了,钱对他来说不算什么,他的女儿是最重要的。”
男人停住朝我走来的脚步,他眼睛赤红,手指在发颤,回身去又踹了顾珩几脚才骂骂咧咧下楼去。
我膝行去到顾珩身边,他的嘴角破了皮,脸色惨白得不像话,他为我承受了这些,我喉头发涩,最后轻轻问他疼不疼。
他睁眼看了我一眼,随后对我说:“我口袋里有块巧克力,你垫一口吧。”
被抓来这两天,我们什么都没吃,渴了就抿一口地上从窗中吹进来的积雪,再不被救出去,我们恐怕难以为继。
巧克力碎成几块,我们通力合作才撕开包装,累出一额的汗,我把来之不易的巧克力含进嘴,还剩半块,想让顾珩吃下,他却不愿意,说坚持得住。
他一向嘴硬,我说:“你要是死了,我一个人也出不去。”说完我吻住他的唇,趁他惊诧之际,喂给了他,巧克力融化得快,他反悔也来不及了。
我们并排靠在冰冷的墙壁,因为这块巧克力而稍恢复力气,我问他:“爹地到底怎么说的,我们何时能得救?”
他的回答令我心生绝望:“我并没有拨通苏先生的电话,我只是在拖延时间,小垠会通知校方,况且学校配给的定位器我还带在身上。”
得知小垠无碍我自然宽慰,可是他的话明白告诉我,我们的生死全凭运气,我的心不由得凉了半截。
雪下得非常大,我们被困在高塔,莹莹的雪印得天地间烁亮异常,千山鸟飞绝,静默中是顾珩的咳嗽。
我终究问出埋在心底的疑问:“你不是讨厌我吗,为什么要来救我?”
沉默许久,我以为他不会回答,结果他说:“报答苏先生的恩情。”
总之是与我本人无关的,我咬住唇不再说话了。
迟迟没人来救我们,男人变本加厉,愈发暴躁,顾珩被打得奄奄一息,却从不喊痛,他冷漠注视他的生父,仿佛在看什么渣滓。
男人被惹怒,抓着酒瓶就要砸下来,就在那一秒钟,我的身体比脑袋要快,不顾双腿与地面摩擦之疼,飞扑过去,用伤痕累累的背替顾珩挡下。
碎片扎透衣服,刺破我的皮肤,被我护住的顾珩睁大双眼,不可置信地看着我。
我疼得无法再动,我们就保持这样姿势呆了一夜,也是这一夜,我们终于意识到,想活下去只有逃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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