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把杯子撞碎,真是一看就知真赝,秦老先生却把交椅给了他,我不止一次为秦先生抱不平。
秦先生总笑着让我在私下说说便算了,给秦越听见,没我什么好下场,我自然知道。
所以秦越夸我越来越漂亮的时候,我收拾好心情,甜甜笑道:“秦大哥也越来越俊朗,我的女同学们常剪下报纸上你的照片视为偶像呢。”
大家一齐笑。
我的目光时不时越过他们模糊的面孔,去看秦先生。
他的病还没好,跟在秦越与他的心腹身后,几人之外,落寞非常,一身灰色暗纹西装,左手腕挂了一块银表,还端着一杯酒。
他不能喝酒。
在外人面前,我与他的关系是不公开的,我看他,他不看我,所以只能生生看他饮下烈酒,他一咳嗽,秦越又假惺惺请他去休息。
我撇了眼他的背影便不再流连。
礼物源源不断交到我手中,宾客脸上挂着笑,我的脸上也挂着笑,可他们的眼神我看不懂,却很熟悉,刚刚老管家也是这样看我。
哦,那是一种看可怜人的目光。
我有什么好可怜的呢?
随着父亲的致辞,金粉与灯光齐齐撒下,面容冷清的顾珩退场,我的生日宴也终于开始了。
二楼宴会厅的露台上黑漆漆的,我知道为了喜庆他们在这里搭建了花架,散发蓬勃生机的花枝自上垂下。
我把顾珩狠狠掼在墙壁,簌簌撞落许多花瓣。
它们有的落在他的肩头,有的落在我的披肩和胸脯,我无意去管,阴沉问道:“你为什么会在这儿?”
他低头,语气诚恳:“苏先生说我日后总要离开苏家独立门户,所以带我来开开脸,你不要误会。”
我找不到一点他撒谎的迹象,反而借着月亮的一点幽光,在玻璃上看到面容凄惶的自己,好像真印证了众人看我那可怜的眼神。
我登时松开手,后退几步。
顾珩探出手,似乎要来扶我,然而在我看仇人的神色中,他缓缓去抚平了衬衣的褶皱。
我警告他不要想太多,父亲的举动并不能代表什么,我仍是主角。
“对不起,我不是有意破坏你的生日,”他抿着唇,手从西装口袋掏出什么,“这是我……”
我挥臂恶狠狠打掉他的手,闪闪银光一飞而过,“说什么都于事无补,顾珩,我讨厌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