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他不愿意,可现在是假的,是演戏,如论如何都得给我留点面子不是吗?
我涨红脸,恼羞成怒:“你到底愿不愿意嫁给我?”
他沉默许久,在我真正发飙前,上前一步,把脆弱的野花戒指套在我的无名指,低声道:“我愿意。”
小垠不明白这是什么意思,和林如意一起傻乐,把大把大把夹杂野草的小花抛至天空,庆祝我与他人的幸福。
这戒指真美,我举起手对准太阳,温暖的光穿过我的指缝。
或许这就是童话故事总停留在王子公主的婚礼的原因,将一切定格在最美好的时刻,是另一种仁慈。
之后一地鸡毛的生活拉开帷幕。
比如给孩子们喂汤时,我失手泼在小垠的面孔,他眨眨眼,长长睫羽扑闪扑闪,我手忙脚乱为他擦拭,再比如给林如意修补裙子时,正反面没分清,缝得歪歪扭扭,我赶忙遮住,以免被顾珩发现。
他正在远处拾果,作为我们过家家的晚饭。
阳光从摇曳的叶间疏漏,我以手遮目,望向深远蓝天,高高建筑的露台上,俊美无俦的男子笑望我,我禁不住起身蹦跳着朝他挥手。
那羸弱不堪的戒指便在动作松散,随风凋零了。
这是我的十五岁,亦是我一生中最后的快乐时光。
x
小
颜
y
第0018章 17
一切巨变皆发生在我十六岁的生日宴。
作为苏家独女,人人羡倾的掌上明珠,我的生日宴年年都轰动全城,B市大半名流前来为我贺生,因此容不得差池,早早便开始准备。
此时窗外飘雪,大地银装素裹,我咬着笔头发呆,顾珩在一旁阅报,小垠则趴在桌上酣睡,脸蛋被暖气煨得红通通。
老管家刚离开,留下宴会流程单。
今年礼服是红色,我不太情愿,却没得选择,令人苦恼的是,我的腰围比去年增长了足足两厘米。
我唉声叹气,决定今晚不吃晚饭,为的是能在芳菲四月,衣香鬓影的会客厅,漂漂亮亮站在高高的台阶上,被众多羡慕的眼神包围。
届时,不仅秦先生会来,说不定连许久未见的外祖父也会为我送上祝福。
上次见面还是在母亲葬礼,我永远不能忘记他那佝偻的背,像一把久经沙场的弓受了致命一击,几乎折断。
外祖母去世得早,外祖父未再续弦,悉心教导母亲,可惜天妒英才,让母亲英年早逝,留他孤寡一人,若非父亲不许我叨扰,我一定时时前往拜访。
想到这里,我忽然对生日宴又没有那样期待了。
神色恹恹去拨弄小垠的柔软乌发,一撇头就瞧见某人侧脸米色高领毛衣托住他流畅的下颌线,玫瑰色唇瓣微微张开,下唇抵在毛衣,节骨分明的手指捏住报纸边缘,时不时轻轻摩挲。
俨然一副贵公子模样。
为免沉湎美色,我不由分散注意去看报。
头版头条是近日海港发生的枪械斗争事件,警方认定为黑社会分赃不均,在治安良好的B市成了重大刑事案件,电视主播劝诫广大市民近日切莫外出。
当年不知人间疾苦的我以为雪下得那样大,是不会有人出门的,大家只会窝在温暖的房间呼呼大睡,至于晚餐,自然有仆人送至嘴边。
发怔的时间有些长,被顾珩察觉,睨了我一眼,抖抖报纸遮住侧脸,我皱眉“啪”地打开,在寂静的室内显得刺耳非常。
他看过来,眼神像在说“又犯什么病”。
这段时间他莫名忙碌,时常寻不见人影,这便罢了,竟连林如意也跟着不见,我岂能不懂其中意思。
他们在有意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