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很满意我的回答,把钥匙递给我后,笑着目送我离开,我想他一定是累了,否则怎么会不送我回家。
很快,这点失落被与少年独处一车的忐忑打散,他好像十分不喜欢止咬器,不停甩头,把车窗撞得直响。
我大着胆子对他说:“安静。”
他听了后竟真的停下,转头直视我,我咽了口唾沫,指着止咬器试探道:“你不喜欢?”
他点点头。
他的眼尾在刚才的挣扎中,被碎石磨破,殷红一片,显得楚楚可怜,我说:“那我给你解开,你不许咬我。”
他又点点头,手脚并用凑来,结果太近,被我条件反射地一脚踢开,他抱着腿呜咽,我恶人先告状:“谁叫你靠那么近,活该!”
我见他不像他们说得如此难以沟通,胆子逐渐大起来,掰过他俊俏的小脸,恶狠狠道:“以后我就是你主人,叫你咬谁就咬谁,听见没?”
那张小脸蛋上仅存的那点肉被我挤在一堆,胖嘟嘟的唇撅起,他眨眨眼,仿佛在说“知道了”。
孺子可教也,比家里那只小狗听话多了,此刻我真想仰天大笑。
我仰靠在车座,拍拍大腿,他极其自然地把头伸来,我双臂环绕他的头颅,去解后头的锁,就听见鼻子抽动的声音他在嗅我的味道。
锁骨很痒,但是这是认主的第一步,我忍下了。
“咔哒”一声,锁开了,紧接着,脖子和手脚上的,都被我一一解开,他自由了,可当他佝偻着从车里钻出来,仍乖乖站在我身后。
一个人全然臣服于我,我的虚荣心得到极大满足。
我故意带着他在院子里转,就是要给顾珩看看,什么叫合格的小狗,既然他不肯听话,那我就再养一只。
我不知羞,雄赳赳气昂昂的,但我如此便罢了,少年竟也昂首挺胸,不知在得意个什么劲儿,随即就被我瞪蔫儿了。
然而转了好久,没给顾珩看到,反而被老管家传唤去书房。
糟了,忘了父亲这茬。
我吩咐仆人把他带下去洗洗,至少待会儿给父亲一个好印象,结果他见我离开,立刻跟上来,我训狗似的止住他:“停。”
我几乎看见一根尾巴在他屁股后头摇,他昂头用亮晶晶的眸看我,我一心想着如何蒙混过关,无心安慰他,敷衍告诫他听话后便奔赴刑场。
没成想,父亲不仅没责怪我,反而说我做得好,记不清父亲多久没有夸过我,我心花怒放,连带对少年的态度都好了不少。
哼着歌去到暂时安置他的杂物间,远远地便听见打斗声中,夹杂着顾珩的声音。
这还了得,小狗争风吃醋打起来了!我一个箭步冲上去,推开门。
原以为会是顾珩被打得一把眼泪一把鼻涕,我会搂住他,怜惜地为他擦泪,告诉他别伤心,他依旧是我最爱的小狗,没想到局势反转,他轻而易举把花脸猫压制住。
安慰的话硬生生转了个弯,我大喊:“都给我住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