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长刺耳的一声:“吱”
一阵阴风从门缝间袭进来,擦过慕青的脖子。
随之,一个高大的阴影投进来,这让她的心骤然松懈下来。
男人走过来,手里领着盒饭。
先帮慕青解开手绳。
饭是热的,打开时还冒着热气。
慕青冲他笑一笑,“谢谢啊。”
沈初语不知退烧没有,半阖着眼,脸颊仍旧浮着一丝病态的惨白,脑袋虚虚靠在墙上。
“能帮我倒杯热水来么?我想喂她吃颗药。”
那男人听后就起身,没有一丝犹豫。
慕青忽然叫住他,“喂,你叫什么名字?”
他转过头,昏黯的灯光下,只能看见他的干裂的嘴唇缓缓嗫嚅了几下。
他对慕青说,他叫周青。
“谢谢你,周青。”
那男人低下头,感觉胸腔的血液骤然翻腾着滚烧到脸上。
他往外走了两步,好像没有听见,门外传来汽车轮胎碾着碎石泥坑,渐渐靠近的声音。
亦或是他听见,却没注意。
因为他的身后,有一个细瘦的身影,慢慢向他走近。
他们的影子重叠到一起,冷风从他耳畔刮过,昏黄老旧的灯泡,将他的脸照得发红发烫,还有他那双糙大的手,也由于末梢神经的骤然敏锐而微微抖颤起来。
他兴奋地,青涩地,想要迎接人生中的第一个拥抱。
而这个笨蛋劫匪倒下前,第一次看见那个女孩脸上,露出了害怕的表情。
【这他妈的操蛋剧情!】
今日依旧是0戏份的儿子:你是亲妈?!
往事
慕青那时还不懂什么是怕。
当棒球杆挥中那人的后脑,看见浊稠深红的血液从周青的发林间缓缓淌落蔓延,她在陡然间,觉察到一阵陌生的惶惧浮上心头。
那么多血流到他那宽厚的脊背间,染在他身上那件干净的白衣上,像一道道被鲜血淬染的烙痕。
慕青那时很想对周青说,很抱歉弄脏了你的新衣服。
他忽然从鲜血中抬起手来,轻轻握住了慕青被绳结勒到满是血痕的细白踝骨,可那一瞬间,慕青的心早已被惊惧后的失控占满,她再度举起棒球杆,重重地朝他背骨上砸去。
“啊”门口传来一声如同渗血般凄厉的尖叫。
迎着那盏由于经久失修的灯泡,迎着头顶昏暗闪烁的光线,慕青第一次将这个人的面孔看同楚。
是那样天真黑亮的一双眸子,又那样年轻稚嫩的一张脸。
随后慕青被冲进来的顾浅死命抱住,棒球杆砸落到那一块灰濛濛地面上。
千禾冲进来的那一霎,慕青忽然同醒过来,可是他并没有看见她,而是奔向沈初语的方向。
看着他跪在地上双手颤抖到怎么也解不开绳索的那一刻,慕青感觉浑身的力气像是被骤然抽空,她那张苍白的小脸上终于浮起一抹笑意,竟比她哭的时候还要凄苦。
她好像是那一刻明白的,表哥有了爱的人,眼里心里就没有了她的位置。
那晚的月光笼罩着一层碎冰,被灼热的空气烘化成雨,迎面朝她浇下来。脚下淌了满地的血,映着窗外天,那一轮昏红的月亮,把她的罪行全都见证下来。
周青在医院躺了五个月,背骨骨折,头部做了四次手术。他醒来后对于绑架罪行供认不讳,其余的,什么都没有说。
他当时才十七岁,在小叔的怂恿下,成了绑架案的同伙。
最后,主谋落网,他虽作为协同作案者但由于未成年且不曾对受害者实施伤害行为,减刑后只判了一年零三个月,同时也得到了一笔他父亲在试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