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霆州骑着马矗立风中,盯着天上飞快变化的云看了很久,久到连身都失去知觉,也没有人来找他。

前他心情不好,也会甩开侍从,一个人待着。但每次无论他藏到哪里,去了多么僻静的地方,卿卿总能一个找到。

可这次,不会有人找来了。

曾经他不觉得这有什么特殊,许多东拥有了太久,就认为理所应当。这次换他,傅霆州才知,原来找人这么难。

天下之大,而她在哪里

傅霆州直到天色发暗才回侯府,一进门,侯府管家就忙不迭迎上来“侯爷,您总算回来了。侍从说您一从陆大人家里出来就骑马出城了,老夫人派人找了您很久,您到底去哪儿了”

傅霆州根本无心说话,随口应付“城里闷,随便出去走走。”

傅霆州说完就要自己回房,管家连忙拦住,硬着头皮劝“侯爷,今日过年,老夫人和几位姑娘聚在太夫人屋里,都在您呢。”

傅霆州才想起来,今天除夕,阖家团圆的日子。傅霆州没有任何过节的喜庆,但他身为侯府的主心骨,陪女眷安心也他的义务。

傅霆州满心倦怠,打算去太夫人屋里走个过场。此刻太夫人屋里,傅昌、陈氏、傅昌得宠的妾室和几个少爷小姐都在了。陈氏难得当家做主,今年十高兴,把所有人都张罗起来过年。但满屋红红火火,唯独缺了侯府最重要的人傅霆州。

众人听说傅霆州去陆珩府上了,都不敢催,自己在屋里热闹。但眼看间一点点过去,傅家和陆珩的系,拜年总不至于待这么久吧陈氏左右不见人影,终于沉不住气,遣人出去打听。

这么一问才知,傅霆州很早就从陆珩府上出来了,他不让人跟,自己骑马去了城外。伺候的人不敢告诉陈氏,悄悄回府里,为过一会侯爷就回来了。没想到到日头斜都不见侯爷回府,下面人眼看瞒不住了,这才和陈氏说了实话。

陈氏一听,既生气下人欺瞒她,又生气傅霆州不给她面子。她当然不敢去陆府问,便派人在城外找,务必把傅霆州找回来。然而陈氏派了好几拨人出去都一无所获,陈氏气得着急上火,太夫人屋里的气氛也僵硬起来,几个庶女不敢在嫡母跟前待着,纷纷寻了借口,去厢房说话。

终于在摆晚饭的,傅霆州回来了。傅家小姐们听到下人禀报“侯爷来了”,这才松了口气,赶紧去正房蹭喜气。

傅昌辈虽高,但傅霆州才镇远侯府真正做主的人,傅霆州的态度直接系着她们在侯府的日子、嫁妆乃至未来夫家。对傅家小姐们来说,讨好兄长,可比讨好父亲、嫡母重要多了。

几个庶女匆忙赶到太夫人房里,此刻屋里已经挤满了人,傅霆州坐在最中心的位置,不冷不淡给祖母、父母问好“孩儿不孝,让祖母、父亲、母亲担心了。年夜饭好了母亲直接开席就,不必我。”

“这怎么能行”陈氏矢口否决,“团圆饭团圆饭,就要一家人

聚齐了才能吃。玛瑙,侯爷回来了,们快去摆饭吧。”

哪怕没有团圆这个因素,侯府也不会在傅霆州回来之前开饭的。傅霆州才镇远侯,他们所有人都要仰仗傅霆州,正主不在,谁敢上席

然而傅霆州现在最听不得的偏偏就“团圆”。陈氏风风火火张罗着摆饭,傅昌满面红光享受着妾室奉承,傅家几个小姐也围在太夫人身边,银铃一说着讨巧话,完全没有人记得,王言卿现在还生死不。

或许,未必不记得,而不在乎吧。

傅霆州看这些人热热闹闹过年,他们越笑,他心里就越冷。他内心深处仿佛扎了一根刺,平日看着不显,但每一次呼吸,那根刺都会往更深处钻,最后汇聚细密绵长的痛,压得他几乎窒息。

偏偏陈氏还要在他的伤口上撒盐,扯高了嗓子说“侯爷,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