仿佛王言卿用比洪晚情好的东西,是理所应当。

洪晚情愣住,回过神后,从昨日就积压的委屈、怒火再也控制不住,拉下脸道“侯爷这是什么意思我是你的正妻,镇远侯府夫人,在你心里莫非还不如一个外人吗”

外人。傅霆州听着这些字眼刺耳极了,语气同样转冷“你既知道自己是侯夫人,还做这等无理取闹之事成何体统。”

“你说我无理取闹”洪晚情不可置信地看着他,忽然觉得委屈不可自抑,眼泪簌簌而落,“我十七岁就和你议亲,可是,你先是守孝,然后随皇帝南巡,之后又去了大同府,我等了你足足三年,才终于等来婚书,我说过什么没有成婚后你从不踏足后院,天南地北去打仗,我操持侯府中馈,孝顺公婆、太婆母,替小姑子们准备婚事,我自进你们傅家门后任劳任怨,事必躬亲,现在,仅因为一套首饰,你说我无理取闹”

洪晚情一哭起来就止不住,嫁人后的委屈决堤一样涌出来。傅霆州看着洪晚情的泪,心中有愧疚,但也仅是愧疚。

他曾经以为男人天生拿女人的眼泪没办法,卿卿只要稍微不开心,他就心疼不已,她眼睛里含着泪时,傅霆州心肝都被揪起来,以后再也不会做惹她落泪的事。可是现在,洪晚情在他面前哭,他却发现女人哭起来并不美,任何人情绪失控的时候,都不会好看。

他知道自己对不起洪晚情,可是,愧疚不是喜欢,责任也无法变成爱。

傅霆州静默地坐在对面,片刻后起身,说“你不要胡思乱想,你侯夫人做的很好,以后也绝不会有人动摇你的位置。不必哭了,找帕子擦擦泪吧。”

说完,他就走了。

洪晚情感觉到傅霆州转身,惊了一跳,慌忙抬头,可是只来得及看到他掀门帘的背影

。洪晚情呆呆坐在罗汉床上,许久无法反应。

他怎么能如此狠心薄情。是她错了,世上有那么多貌合神离的夫妻,为什么她觉得自己可以成为例外,只要占据了他的妻子之位,就能进而拥有他的感情

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她嫁给的,一直都是镇远侯夫人这个牌位啊家族联姻,这桩婚事从来都是他和父亲、舅舅之间的事情,与她毫无关系

洪晚情意识到这一点,哭得越发撕心裂肺。

镇远侯府里很快传开,侯爷出征回来,在夫人洪氏屋里坐了都不到一刻钟,转身又出来了。之后夫人在屋里哭了很久,无需打听,大家便知道,侯爷和夫人又争吵了。

侯府下人们唏嘘,谁都不敢说。这次吵架动静有些大,不知怎的连侯夫人的娘家永平侯府也听说了。永平侯夫人登门,一脸忧虑地看着女儿“听说,你和侯爷因为一件金首饰吵起来了”

洪晚情无精打采应了一声。根源不是金首饰,但这样说也没错。永平侯夫人听了真是要揪心死了,又是说又是劝,实在不明白出嫁前好好的闺女,嫁人后怎么变得这样不省心。

永平侯夫人好话劝了一通,见洪晚情没反应,不由虎起脸,说“你不要不当回事,你父亲听说了你办的事,十分生气。为了金银首饰和夫婿置气,是一个妻子该守的本分吗”

“哪是因为首饰”洪晚情气急,但是看着母亲的眼睛,她又觉得不必说。父亲和母亲真的不知道症结吗,他们知道,但是他们不在乎。

在他们看来,洪晚情已经嫁给一个众人眼里的好夫婿,年轻有为,前程似锦,俊朗英武,她还有什么不满意至于傅霆州不喜欢她,也不是什么大问题,能传宗接代就可以了。

只有洪晚情知道丈夫不喜欢她,是一件多么痛苦的事情。而她的痛苦甚至连她的母亲都不理解,只觉得她在作。

永平侯夫人见洪晚情安静下来,以为她听进去了,放柔了语气劝道“娘知道你心气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