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那个愚蠢的女人不懂这个道理,她从来不懂,她从来不听他们的。
桃园的风渐冷,江湛站起来,夜色下,星光连同那晚的鲜血被从记忆里被抖落,他反握住季秋寒的手。“回去了,不是说去看看他么。”
……
江湛推开房门,卧室里亮一盏小夜灯,光调的很弱,堪堪只能洒到半个卧室。
半室照亮多年前,单薄的男孩胸前缠好几圈绷带,他刚出院不久,小心地敲响大哥的房门。“哥,大姐被外公接走了,好黑,我可不可以跟你一起睡?”
他对这个比他小了十岁的弟弟一直没什么印象,更谈不上亲昵。那时江家大大小小的事全都由他担起,他的睡眠障碍也因为母亲的离世和父亲突然的倒下而愈发严重,看见男孩的伤口,更是懒的掩饰眼中的烦躁与厌恶。
那之后的几天,他就干脆连人带物的将这个弟弟打包扔去了英国。他想,他会如母亲所说,会护着他平安长大,给他最好的物质条件,甚至给他从来不属于江家的自由与童年,只要他别出现在自己眼前。
少年趴在床上,因为魏微打过镇痛针的缘故而睡着了,薄绸被单搭在身上,露出半个上身。深裂凹凸的鞭痕密布,伤口的血多已凝结成痂,藤条抽进皮肉的伤口,呈现出一条条纵横交错的“血沟”,其余地方更是都被肿胀起的淤血填满,被单遮下的地方还有一半,整个背都找不出一丝好皮肉。
江湛轻手轻脚的拉开一张椅子坐下。
远远超出预期的责打,早在第一下落下的时候就不受控制的脱离了初衷,他把江舟扔的远远的,不就是怕出现这样的情况么,江舟成了他发泄十年前那场怒火借口与延续。
江湛安静的坐着,卧室里只有输液管里点滴滴答的细小声音,他等着最后一瓶液体快见底的时候,才开口出声。
“既然醒了就别装了。”
床上的少年一直紧闭的眼皮动了动,好似是不得不睁开,只好垂下盯住了地毯一角。下午的责打彻底把他打狠了打怕了,他摸不清楚大哥的心思。
江湛没说什么,他走近,床上少年却因为他的动作而反射地往床里瑟躲了一下。
江湛皱眉:“怕我?”
江舟幅度很小的摇了摇头。
江湛看着这个不知不觉间已经抽枝发芽为与他眉眼相似的少年,他停下脚步,离床还有一步。
“上次在电话里,我听大姐说你想要一块手表,”他说着,抬手将自己手腕上的那块表摘下来,拇指摩挲过表盘,他弯腰放在少年的床头。
“喜欢的话就戴这块吧,这些天在家住下,早点休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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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一章:蜘蛛的网
那天之后,一连几日阴沉沉的天空终于在一场暴雨之后迎来晴天。江舟在江宅里养伤,因为伤势,各餐都是易谦吩咐厨房精心另做,然后直接送到楼上的,一时风平浪静。
从这一点也能看出来江家并没有那么多所谓迂腐又繁琐的规矩。当然,这也就是从江父江炎这代才开始这么“肆无忌惮”,从前江老爷子在时候,甭管各位在外面地盘多大多呼风唤雨,祠堂里听训是雷打不动的。
直到后来江炎上位。这就不得不先说一下他儿子江湛的上位史。完全不同于隔壁周域那样狗血曲折的八点档,江湛从生下来那就是众星捧月的东宫太子爷,当年江炎突然重病去世,江湛不到二十就坐上那把交椅时,下面无人敢有半句异议。
为什么呢?因为敢有异议的,早在江炎上位那两年里就全被他给杀光了。
黑夜里,季秋寒光听着就直皱眉头,“你父亲他…”
“从前人家管他叫“江六少”,后来去了那个“六”字,直接叫江少,再后来是江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