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湛望着他，神情第一次呈现说不出的复杂。

季秋寒无力地闭上眼。

时间仿佛过了一个世纪那样漫长。

他忽然眼睫一颤，一个黑影从上方笼罩下来，带着与方才的凌厉全然不同的温度，小心翼翼地，如同对待易碎的玫瑰，在他后颈落下轻吻。

……

上药动作很轻，轻的不像是江湛这样的人会做到的事，冰凉的药膏舒缓疼痛，季秋寒太累了。

这一觉睡得很不舒服，迷糊间他一会喊渴，一会喊冷，又过了一会，温水渡进喉咙，有人安抚地轻拍着他的背。

醒的时候，江湛抱着他。

“是不是疼了？乖，”

季秋寒不可察觉地轻叹了口气，

“这会知道心疼了？刚才心让狗吃了。”

他话一出，江湛明显愣了两秒。

没想到挨了重打的情人开口第一句，不是对他的责难，而只是说了一句，甚至是…缓和气氛的气话。

从方才就一直消沉神色微缓，江湛抬手摸上他的脑袋。

季秋寒平日里冷冰冰，全然一副生人勿近熟人勿扰的样子，可是头发却很软，没打理的时候乖顺的拢在耳后，江湛突然觉得有些…爱不释手了。

“哎…心疼了心疼了，这回真是心疼的不得了了。

季秋寒冷冷一眼偏过头，却没偏出江湛的手掌。

江湛心里软的不行，又揉了两下：“我不联系你不是玩失踪，更不是不在乎你，相反，知道你玩命工作又没好好吃饭，我气得恨不得抬脚过来抓你…”

“你检讨还是我检讨？”

“……是是，我检讨，但上个月港口那边出了点事，我人不在国内，处理事情的时候情绪不对，我怕影响到你。”

想起第一次见江湛的情景，季秋寒就隐隐察觉他绝不止一个正经商人那么简单。当然，这个时候的他还并不知道江湛口中的“情绪不对”是怎么个不对法儿。

他刚想开口说话，回头的一瞬间却被眼前的一幕直接惊地倒抽一口凉气。

“你疯了江湛？！！”

江湛右手正握着一把短刀，刀刃还在左手掌心，整个手掌一片惊悚鲜红，四溢的血液顺着胳膊连成串的滴在地板上。

这把刀是季秋寒收藏的，搁在床头柜里，因为与他喜欢的MT-L.C.CDA折刀外观与性能都十分相似，所以他自然知道这把军刀的锋利和杀伤力！

而此刻，江湛就将这样一把利刃按在自己毫无保护的掌心，季秋寒几乎能看见那道锋利轻而易举地割开柔软而脆弱的皮肉，露出一道深壑的血肉猩红。

顾不得伤势去夺刀，却被江湛拦下。

他面不改色，甚至在看见情人情急之后，琥珀色的眸子里勾起笑意：“看看，还不是心疼我？”

“去医院！你必须要缝针！”

季秋寒爬起来，却在脚刚沾地的时候被男人一把扯进怀里。

江湛把下巴搁在他肩头，语气是难得的正经又温柔。

“工作的事不说了，无论如何，这次都是我的错。我知道你现在是没力气打我了，这个就当是对我的惩罚，也是警醒，”

“江湛！我们先去医院…！”

“不去，除非你原谅我。”

季秋寒咬着后槽牙，

“好，我原谅你，咱们先去医院！”

江湛还是没动，

“不去，除非你说你爱我。”

忍无可忍，他一脚踹上江湛小腿。

江湛毫无防备，被踹的退了两步，瞧着情人眼睛都急红了，连忙把掌心递到他面前哄他：“一点小伤，真没事，我有数。”

伤口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