样一瞬间抵的堵涩难痛,胸口像压了块大石头,年久的回忆沿着缝隙涌上来。
……
彼时他还是刑侦一队的队长。
纵然身经了不少手段残忍的凶杀案,但这次5.23连环杀人案现场的惨烈程度,仍然大部分参与行动的老警察都止不住噩梦连连。
工作汇报写的心情沉重,李国毅拿上烟,路过一扇窗时,看见里面坐着一个小男孩,他安静地坐在椅子上,肩胛的骨头顶着单薄的衣服凸出来。
李国毅记得这个孩子,是在五天前的行动里他带队解救出来的,5.23惨案一共死了三十六个人,他是那间房子里唯一的幸存者。
可男孩却偏偏什么都忘了,关于在那间平房里发生的一切,都被像是被刻意删除了。
只有第一天,一个小警察给他看了那张监控里截下的照片时,男孩浑身抖筛,甚至发出类似怪物的痛苦嘶鸣。从那以后,没人敢去再刺.激这个孩子。
姐弟俩的父母在出事之后就消失不见了,李国毅和贺兰一直没有孩子,鬼使神差的,他把男孩接回了家,晚上加班到深夜,贺兰慌张地打来电话,说那孩子好像什么也看不见。
医院里的大夫说了很多名词,大意是孩子是精神受了极大刺.激之后而产生的癔症性失明,这是一种难以有效治疗心理疾病,言语间得知他们并非孩子的父母,又含蓄地表示这种病需要进行长期的心理治疗,费用高昂,效果却不能保证。
他还记得那天晚上,在医院的走廊,贺兰抱着双眼失焦的男孩小声地哭,而他满脑子都是那天他带队冲进房间的一幕,满墙满室的血。
那孩子失明了整整两年。
在那两年里,他也总像现在这样,安静的垂着眼,心理医生一次次的来,引导着问他,“现在呢,你眼前能看见什么?”
而每次的答案都一样。
“红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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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一章:“走,我们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