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2 / 3)

的肩膀上,停滞了两秒,然后缓缓地,缓缓地抬眸。

那双好看的眼睛仿佛更加坚定了。周商寰向来敢爱敢恨,而敢爱敢恨的基调是勇敢。勇敢地恨,勇敢地爱。

于周商寰而言,最大的勇敢是,当他心里还没完全释怀时,知道以后自己还会介意,甚至是被仇恨再次折磨,他便决定要勇敢的放下。他要做不被恨意拘束的盛夏里的林木,做宇宙第一的周商寰,再也不要困在虚假又扭曲的过去里。

“周彻,最近有很多人都告诉我,你也不好过。我一直在犹豫要不要宽恕你。”周商寰替他把雨伞举正,倾斜的伞沿立时变得与地面持平,不斜不歪,他看着周彻的肩膀说:“现在我确定了。”

“无论你用青周的身份要我主动报复你的目的是什么,我都不介意了。因为我觉得那段时间不是报复的过程,而是我们与童年敌对的彼此的和解。”

“周彻,我不打算恨你了。”他和周彻的目光轻轻地碰了一下,然后毫不犹豫地转身走进雨幕,透过近乎凄厉的的雨水声,周彻听到了周商寰的最后一句话。

“我宽恕你。”

而宽恕,不恨,意味着周商寰彻底与周彻切割。

人们常常将爱恨放在一起,好像恨的对面就是爱。然而,不恨和宽恕意味着漠然,形同陌路。以后周彻出现在周商寰身边,连他独一份的愤恨目光也得不到了。因为周商寰要放下了,他们只能作陌生人了。

周商寰的目光里再也不会有他。

血液冰凉的在体内逆流,一股难言的恐惧正悄然无声地将周彻整个人笼住。心脏窒息地闷跳着,他近乎下意识地去摸大衣侧兜里的手铐,一副三年前就准备好的手铐。

周商寰不会知道,在他们对视的第一眼,周彻的迟疑便是来自于这副手铐。他的左手始终揣在衣兜里,右手执伞。

一手是呵护,另一只手则是禁锢。

而迟疑,则是来自于张姨的话。张姨告诉他,在他哥刚过完六岁生日的时候,他母亲商夏就和周政霖闹离婚。周商寰那时候还在学校里上课,小小的人儿,自己瞒着爷爷,偷偷去跟老师请了假,说自己的爸爸妈妈正在闹离婚,爸爸很坏,只会欺负妈妈,让她哭泣,妈妈只有他一个人爱,他要去帮妈妈。老师同意了,六岁的周商寰就让张姨带他去了法庭现场。

周商寰当着他父母的面,要求商夏放弃自己,跟周政霖要钱,公平分财产。等他长大了一定会去找商夏的。然而,他母亲商夏不缺钱,她只要爱,可她的感情破碎了,那只能要孩子。

然而,周商寰的抚养权她不可能拿到,因为周政霖是个很差劲却非常富有的男人,他不想放弃十七岁的初恋,不想跟白月光妻子离婚,也不想放下充满禁忌与新鲜感的小姨子,所以想通过把住儿子的抚养权,来迫使商夏接受这段烂到变质的感情。白月光和红玫瑰,他都要。

所以,周政霖的不放手以及来自亲妹妹的背叛,逼死了商夏。张姨说:“小彻啊,你哥哥很勇敢,他从小就知道保护自己的妈妈。可最终,他没有妈妈了,但你有,所以你要给关心他,让着他,知道吗?”

雨水打在伞面,发出清脆的啪嗒声。周彻死死的捏住兜里的手铐,心里难言的恐惧让他只想冲到周商寰眼前,将他不听话的手腕铐住,然后把他关在地下室,关在只有他才能去的地下室再不放周商寰出来。

可是哥哥没有妈妈了。

还是因为他的母亲,所以才没有妈妈的。他就应该让着他,关心他,不能囚禁哥哥。所以,这场蓄谋已久的禁锢才会拖到三年之后。

可眼下,他哥哥连恨都放弃了,居然勇敢到去宽恕他。

勇敢是人类历史上最值得歌颂的品质,然而周彻从未有一刻这么讨厌勇敢的周商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