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商夏最喜欢的裙子,周商寰从六岁藏到现在。
19 | 19作家
祸,永不单行。周商寰跑出家门,在新年的第一天,像只孤零零的狗,游荡在上海的大街上。他迫切地想要找爷爷,想要听爷爷的声音,想要看看他的脸,然而,爷爷在除夕晚上于睡梦里去世,再也接不到周商寰的电话。
葬礼上,周商寰袖子上带着黑纱,脸色苍白,眼睛直直地看着爷爷的黑白照片,心脏像空了一般,犹如一个蜗牛褪去的空壳。眼前的烛火晃动,窗外的冬日暖阳明亮,却照不亮周商寰的眼睛一点。
琥珀色的双眸,是伤感的海。
而那整齐又和谐的一家三口,就站在周商寰旁边,整齐地一言不发。
此刻,周商寰身后空无一人,再也没有永远为他撑腰的爷爷护他。在这个家里,哪怕没有被发现乱伦,没有断绝父子关系,周商寰也不可能再像以往那样活得嚣张肆意。
因为小姨抢了妈妈的老公,逼死了自己的亲姐姐,外公外婆也因此事离世,周商寰从小就没有妈妈那边亲人的支持。而爷爷,是他的唯一。如今连爷爷也没了,周商寰连唯一也失去了。
而此刻,爷爷的葬礼就是周彻炫耀胜利的MVP结算地。与周商寰相反,他的身后有爱他的父母,有大好的前程。爱与未来,他一样也不缺。
若是以往,周商寰必定心绪万千,甚至会骂这个世界的愚蠢和不公平。可现在周商寰没有一点想法,大脑比此时的心脏还要空。
他的眼前正面临一场暴风雨,他不知道能不能活下来。
于是,周商寰在爷爷下葬的那天晚上,蜷缩地躺在墓碑前,最后一次拥抱了爷爷。
爷爷,帮我问妈妈的好,然后抱抱我,给我力量,让我活下来。
*
三年后,苏州的哑巴生煎门口又排了一堆游客。
宇宙第一夏老师的责任编辑江言瞥了眼望不到头的队伍,心中立时焦躁不已。她又给那个永远打不通的手机去了个电话,果不其然,老师没接。江言一跺脚,厚着脸皮插队,被后面排队的人骂到怀疑人生都没有退让一步,这才买到生煎,以火箭发射般的速度,冲到了市区的一个高档小区里,打开了那扇曾经差点断了她前途的破门。
“老师,您最喜欢的生煎买回来了。快点吃完,我们要工作喽,截稿日就在明天,我们通宵加个班,一定能赶出来。”
无人应答。
江言立刻杀到书房,没人。冥想室,没人。卧室,依旧没人。等她还要去厨房的柜子里翻找时,一个高大的身影鬼鬼祟祟的从客房里溜出,然后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地摸上了房门。
“老师!”
好看的双眸倏地一眯,周商寰迅速开门,在关门逃跑之前将脑袋探出一点,“小江,今天我有正事,要去上海一趟,明天回不来,不要找我。生煎你吃了吧,再见!”
“老师,明天交稿,你不能走!!”
江言杀猪般地嘶吼着,然后在周商寰关门的下一秒,打开房门,冲了出去。
于是,苏州XX路的大街上又上演起熟悉的追击桥段。不同的是,这次被追的人西装革履,头发整齐背到后面,露出一张轮廓完整的俊脸,帅地惊天动地,一点也不邋遢。江言边跑边喊,“老师,你不能走,你走了我可怎么办?!”
周商寰仗着一双逆天大长腿,游刃有余地甩开身后的小编辑,“你就跟主编说我家的猫生孩子难产,我伤心过度,不能工作。”
“老师,你家的猫再能生,也不用一个月生八回吧?!”
“你看着编,我真有事,我好朋友博士毕业,作为他亲爹般的存在,我得给他去镇场子。”
说完周商寰便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