户,也是西域咽喉,伊吾城有两百驻军在附近建燧守关,李渭在此地有故人,打算往星星峡去会旧友,因此点点头:“我在星星峡有友人,要前去一聚,再回归十驿入伊吾城。”
胡商们互望一眼,又问郭潘:“不知郭兄往哪条道走?”
郭潘望着众人,微笑道:“出莫贺延碛有红柳沟上游,河入伊吾,我走此道。”
听得两旁如此说道,胡商们点点头:“我们一行人在外盘桓许久,在莫贺延碛又一路耽搁,昨日商量,打算走下马山这条道,可早些到伊吾城。可惜啊...若大家各有打算,咱们出了莫贺延碛就要各行其道,分道扬镳了。”
下马山是入伊吾的一条山道,道路隐蔽,极其难行,极少有人行此路,但这一路人烟稀少,没有关卡障碍,出了山道就到了天山南麓,往突厥、西域、黠戛斯各境都便利。
胡商们又叹:“这莫贺延碛不过短短几日,却算是共患难同进退,也算是生死之交,眼下就要各奔前程,离别在即,还有些不舍。”
李渭知道他们偷运大黄,一路掩人耳目,自然不会走常道,也不点破,当下道:“天下无不散之宴席,有缘自得再见,兴许到了伊吾,还能和各位重逢。”
“正是,正是。”
有通音律的胡商捏起芦苇叶,断断续续吹出一曲西域谣乐,郭潘识乐,随手捡了一根红柳枝,在一块????作响的黑石上随乐敲打,两乐相合,映衬黄沙冷月,镜湖绿草,清寂又哀怨。
饱腹之后,众人收拾器物,玩笑几句,纷纷择地休憩。
深夜时分,篝火渐暗,微微火光中,一股淡淡香气蒸腾而起,袅袅散于空中,酣睡的众人翻了翻身,连鼾声几要停止。
有人?O?@起身,踢踢身边沉睡的人,嘴角绽出一缕笑意,去驮群中牵自己的马。
驮群里的骆驼温顺的闭目假寐,被驱赶着站起身来,来人用匕首在那软白包袱上一划,内里一讨,果然掏出一包茶香油纸包裹的大黄。
此人捻起一片,在鼻下嗅嗅,自言自语:”原来是湟水大黄,怪不得这般谨慎。“
他正要带几包大黄远走,突见追雷从地上跃起,一声轻嘶,那人纷飞的袖中寒光浮现,一柄飞刃藏于手心。
身后突然响起声音:“郭兄。”
“原来是李兄。”郭潘回头,见李渭立于自己身后,笑盈盈道,”这半夜三更,明日还要赶路,李兄如何不睡?”
“知道郭兄今夜要走,想送送郭兄。”李渭背着箭囊,抱胸而立,闲闲问道,“大家相逢一场,郭兄却打算不告而别,还在篝火里混了迷药,这是不想见重逢的场面么。”
“那李兄又如何醒着?难道和我想到一处去了?”郭潘作揖笑道,“此时不走,我担心自己走不了。还是先走为妙。”
李渭上前:“急匆匆的,郭兄夤夜奔来,又要夤夜奔走,是打算去哪儿?”
“天下之大,总有可容人之处。”郭潘无奈苦笑,”走一步看一步,先入伊吾城看看。”
“伊吾城被突厥人攻了么?”李渭道,“郭兄去伊吾投奔谁?伊吾龙家?还是突厥王?”
郭潘收敛脸上神色,慢慢站直身体,眯着眼,眼神冷漠:“我不懂李兄的意思。”
“你和黄三丁,把突厥人引入冷泉驿,杀了高昌使节,得了突厥人的赏,却不随突厥人退走,反倒又混入商队,又一路尾随我,入了莫贺延碛,要跟去伊吾。”李渭徐徐上前,抽出长刀,架于他肩头,“都是无辜商旅,穿行沙碛,只求一家温饱,你却勾结贼人,草菅人命,于心何忍。”
郭潘哼声一笑,手心翻转,刀刃贴着身体,神色冷傲:“李兄这阵仗,是要替□□道?”
“如若你留下来,我也不必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