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2 / 2)

他说了晚安,让他回去再考虑一下,便和他道别了。

梁思闻在公交站等了一会儿,67路来了,他想都没想就走了上去,刷完卡才意识到这是去市中心医院的公交。

他心想反正都刷卡上车了,干脆去医院问问聂哲远好了。

梁思闻到医院时已经是晚上九点多,聂哲远今晚值班,还没回他消息。他不着急,反正也没想好要怎么开口,干脆坐在门诊的钢琴大厅里等。

白天会有志愿者来医院义演,用音乐给这里神色匆忙的人们一点点微不足道的抚慰,虽然大多数人都没有心情和时间停下来仔细聆听。等到了晚上,有些住不起酒店、租不起房的病人家属,就在大厅里铺上简单的被褥,凑合睡一晚。

梁思闻坐在琴凳上,不自觉地掀开琴盖,抚上略显陈旧的黑白键。

小时候,他和聂哲远一起学钢琴,但从高中毕业开始就没碰过了。他悟性一般,练琴也不怎么用功,至少比聂哲远差得远,高中的元旦晚会上,两人表演四手联弹,曲目是舒伯特的《F小调幻想曲》,他没少给聂哲远拖后腿。

梁思闻注意到角落里有个小男孩儿一直在偷偷看他,他回给小孩一个友好的微笑,弹了一段《小星星》。

弹完一曲,小男孩已经走到了钢琴旁边,好奇地打量着他。

他问小男孩:“你想试试吗?”

小男孩背过手,冲他摇头,但又不走,梁思闻便从包里翻出今天高峰论坛的纪念品,一个歼20模型的钥匙扣,送给他。

小男孩似乎很喜欢,拿着钥匙扣,跑回角落给他妈妈看。

他看到角落那个用报纸和旧衣服堆出来的临时床铺,忍不住走过去,拿出西餐厅赠送的一小盒巧克力,递给小男孩。小男孩的妈妈面容憔悴,操着一口蹩脚的普通话,教小孩说了谢谢,又问梁思闻:“你也是家属吗?”

梁思闻愣了愣,不好意思地笑了一下,“说起来我应该算是……医生家属吧。”

“我爸妈,还有我发小,我发小的父母,他们都是医生。”

“我发小今天值夜班,我在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