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2 / 2)

印象。”

梁思闻看到旁边货架上的东西,眼前一亮,勾住聂哲远的胳膊,在聂哲远眼里跟只坏心眼的小狗似的,讨好地看着他:“哲远,我想买一包薯片,黄瓜味的。”

聂哲远正色:“不行。”

说完推着购物车,径直路过了堆满薯片的货架,梁思闻恋恋不舍地摸了一会儿薯片包装袋,抬脚追上去。

晚餐自然是在家属院吃的。

闻大夫的手艺,梁思闻是一点没继承到,每回都是聂哲远帮忙打下手,梁思闻每回进厨房,想给自己找点事做,都会被聂哲远塞一口吃的,然后推出去,跟哄小孩儿似的。

饭桌上,梁大夫提起他们科室的一个患者,术后出现并发症,在重症监护室观察了几天,因为家属支付不起昂贵的费用,选择转回老家的医院。闻大夫和聂哲远也跟着讨论了几句,手术台的话题对于三人来说稀松平常,并不会影响用餐的心情。

“你们仨能不能别老在饭桌上说这些开膛破肚的事啊……”梁思闻啃着排骨抱怨,腮帮子鼓鼓囊囊的,“就欺负我不是医生……”

“哟呵,瞧把你能的,”梁大夫的怼人功力全用在自家儿子身上,“那你来,你给我们讲讲你那无人机。”

梁思闻啃完排骨,撇撇嘴,“我不讲,讲了你们又听不懂。”

聂哲远低头笑了笑,夹了一块位置最好的肋排,放到梁思闻碗里,“别忘了给你的任务,这个月,一点五公斤。”

当晚,聂哲远没有回自己的公寓,也没有留宿在梁思闻家,而是回了隔壁,他和父亲一起生活过的家,这也是每个节日里,他所坚持的习惯。

家里整洁如常,不像是很久没人住,家具的摆设也和从前一样,书房的柜子里陈列着聂柏荣的锦旗和勋章。聂哲远会定期回来打扫,逐一擦拭父亲的遗物,隔壁的闻大夫也会时不时来开窗透气,给绿植浇水修枝。

聂柏荣生前最不能容忍自己不体面,即便头发白了一半,也依旧肩背挺拔,一定要每天都收拾得精神利落再穿上白大褂。

虽然聂哲远不想承认,但他确实和父亲很像。

不知道是基因过于强大,还是因为他是聂柏荣严苛要求下的产物。

客厅的电视柜上摆着父母的照片,不是合照,且年岁隔了很久,一个面容年轻温婉,另一个则是中年时期拍的工作照,从眉宇间能看出年轻时一定很英俊,只是表情有些死板。

聂哲远没有开灯,坐在沙发上发呆,不知道过了多久,忽然听到敲门声。

只敲了三下,声音很轻,若不是屋子里安静,根本捕捉不到。

聂哲远起身开门,看到梁思闻穿着一件不知道多少年前的棉布睡衣站在门外,胸前的恐龙印花让他显得格外幼齿。

梁思闻抓包成功,咧开嘴笑了一下,莫名有点狡黠的意味,“我就知道你还没睡。”

梁思闻侧身让他进来,问:“怎么过来了?”

梁思闻没回答,直接拉着他往卧室走。

被按着肩膀坐在床上,聂哲远才意识到自己错了。他不该觉得梁思闻愚笨,梁思闻明明是一只最聪明、最可人疼的小狗,永远能够在第一时间察觉到他心情不好,第一时间拥抱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