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1 / 2)

夜越来越深,寒气从窗缝渗入室内。但梁思闻感受不到冷,他怀里团着聂哲远的围巾,身上盖着聂哲远的风衣,缩在值班室的小床上,睡了个难得的安稳觉。

聂哲远这一忙就忙到了凌晨三点。

从手术台下来,心情总归不会轻松,但想到有人在等,竟给了他一股类似于归心似箭的冲动,连电梯都不想等,步行至值班室所在楼层。聂哲远摘下口罩,脱下白大褂,走进有梁思闻的房间,终于得以呼吸。

梁思闻靠墙蜷缩着睡,几乎只占了床的一小半,好像是特意空着另一半,即便睡着了也在等。

聂哲远怕吵醒他,没有开灯,坐在床边,好像又倒退回了从前,只敢趁着夜色足够深,用食指实行偷窃。

梁思闻的小半张脸埋在聂哲远的围巾里,模样很乖,聂哲远看了一会儿,有些心痒,伸手将围巾往下拉了拉,露出梁思闻的下巴和嘴角,手指刚贴上去的时候,梁思闻睁开了眼睛。

“宝……”

一句宝宝还没叫出口,梁思闻忽然坐起身,将他推到了墙上,铁架床经不起折腾,随着晃动,一阵吱呀乱响。

梁思闻不知道哪来那么大的力气,聂哲远竟制不住他,他死死贴在聂哲远身上,毫无章法地吻上来,啃咬他的嘴唇,不讲道理地侵占口腔,动作急躁而生疏。

聂哲远却在他的舌尖上尝出了浓浓的悲伤。

聂哲远不想让他的梁思闻连接吻的时候都这么难过,于是反客为主,扣着梁思闻的后颈,试着重新引导这被梁思闻弄乱套的节奏。

果然,贴着下唇轻轻吮吻了一会儿,梁思闻就乖了,软软地勾住聂哲远的脖子,一副随便你亲的样子。

聂哲远离开了他的嘴唇,在他茫然地用眼神询问时,用食指抵住下唇,故意拨弄,指尖勾出黏成丝的津液,“舌头伸出来,宝宝。”

梁思闻下意识抿了抿唇,然后听话地探出一小截软舌,“唔……”

聂哲远笑了一下,轻轻捏着梁思闻的下巴,用舌尖一下下卷着他的,戏弄似地含进自己的口腔,又很快退出来,时不时舔弄嘴角。两个人的下唇都湿漉漉的,狼狈,但莫名缠绵。

直到值班室快要被这个吻勾出的情欲淹没,聂哲远才堪堪停下,坏心地问梁思闻:“宝宝,这么亲你……够不够?”

梁思闻没有刚才张牙舞爪的劲儿了,往他胸前一埋,开始装鸵鸟。

聂哲远捏捏他的耳朵,想逗他开心,“怎么突然难过成这样,难道是薯片吃完了?”

半晌,梁思闻从他怀里抬起头,眼眶红红的,“哲远……我骗你了。”

“我不是偷偷跑出来的,粥也不是我做的,是我妈让我送来的。”

“她说在医院看见你,感觉你又瘦了,肯定熬夜加班,没好好吃饭,”梁思闻抚上他眼下的乌青,又有点想哭了,“我妈最疼你了……你知道的。”

他莫名想起一直被聂哲远惦记着的那一点五公斤,心里发苦,又因为这份沉甸甸的在乎而尝到一丝丝回甜。

他想,聂哲远这个人总是这样,一声不响地记住你的所有事,处处管着你,也处处让着你,总是不让吃这个,不让碰那个,好像事多招人烦,但其实……其实他最喜欢了。

梁思闻披着被子跪坐起来,贴着聂哲远的后背,想把两个人都裹进来。他在聂哲远的耳边恳求道:“哲远……我妈就要松口了,在这之前……你别放弃我。”

聂哲远怎么会不知道。

刚咽下第一口皮蛋瘦肉粥,他就知道这是闻大夫做的。

“我不会的。”聂哲远说。

他搞不清楚为什么会这样,明明之前还在祈祷梁思闻在做选择的时候可以不要太快放弃自己,现在却是梁思闻在求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