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有办法的,”克拉斯双手撑住桌子,微笑着说,“在出入口用他的真名做束缚咒文,他就不能出来了。”
驱魔师们都愣愣地看着他。其中一个说:“呃,我确认一下,那魔鬼的真名……也是你的真名?”
“当然,我之前已经承认过了。”
“我们用你的真名施法,你……就不担心吗?”
“担心什么?担心我自己也被束缚住吗?”克拉斯摇头,“我不担心。举例说……假如现在我想杀光在场所有人,你们是无法阻止我的真名那一套来不及立刻使用。你们拿我没办法,就只能同意和我共事。同样,如果将来你们要用真名控制我,我也无法阻止你们,那时我只能屈服。所以,现在你们能不能活着,取决于我是否想杀戮;将来我能不能活着,则取决于你们是否相信我。看,既然我们彼此都没什么选择余地,只能走这条路,那还担心什么?”
人们很清楚,克拉斯说的话并不仅仅是比喻,他确实有杀光在场所有人的能力。
也许有人能“劝阻”他,但没人能“阻止”他,至少这屋里的人都不做不到。
约翰拉了拉他的小臂,压低声音:“克拉斯……”
“怎么了?”
“你的语气有点太恐怖了……”
“哦……”
克拉斯低头,盯着希尔顿家地毯上的提花一会,说:“抱歉,我说的是实情,但表达得有点……不妥。我只是想让你们知道,我的决定是我自己的选择,和你们是否相信我无关。现在最迫切的事是对付魔鬼祭品。”
说完,他偏过头小声问约翰:“我吓到你了吗?”
约翰点点头,又摇摇头:“嗯……不,其实你吓到所有人了。”
说所有人也不确切。比如,在楼下餐桌上办公的艾丽卡就没听见刚才的对话。
她急匆匆跑上来,手里摇着丽萨丢在客厅的手机:“各位,丽萨在哪里?”
“怎么了?”丽萨站起来。
“有个找你的电话,不好意思,我一不小心就替你接了,我总以为这里是协会的前台……”
“没关系。谁打来的?”
“你最好赶去医院一趟,”艾丽卡说,“医生打来的,似乎路希恩的状况不太好。”
子弹从背后射入腹腔,在路希恩体内造成严重的连锁破坏,多处组织和内脏受损大出血,现在还出现了感染现象。
也许因为担心黑月家的情况,起初路希恩还经常保持清醒,现在却已经在高烧中昏迷。他的多个重要脏器衰弱,监视仪器的数值徘徊在危险的临界点上。
替大家留在医院的是史密斯。因为他具有读取表层思维的能力,如果路希恩清醒过来,但不能动弹,他可以第一时间了解到路希恩需要什么。
“情况在恶化,”史密斯对丽萨说,“他随时有可能……”
丽萨问:“他和你说过什么吗?”
“如果你是指他所想的,有。他知道自己的状况。他说他想死去,但又不敢这么做。”
丽萨靠在墙上,绞着双手微微仰起头。她明白这句话的意思:路希恩当然非常痛苦,任何人在这种情况下都会期待解脱,哪怕下一秒坠入黑暗,也比忍受这种恐怖的折磨要舒服。
可是路希恩知道自己不能死去,一旦他死去,黑月家就只剩下丽萨一个人,那时,对祭品的束缚又会减少一层,魔鬼挣脱的速度会变得更快。
更重要的是,现在他和丽萨是彼此唯一的亲人,即使没有魔鬼,他们也不想再失去彼此。
“丽萨,我有个建议,”史密斯扶着她的肩,让她坐下,“在你还没赶来前,我和路希恩沟通了不到三十秒。其实也不算沟通,我只问了一个问题,他回答了,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