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晏长清,居然也在他面前提那个名字?!甚至因为那个人而伤心?!
如果可以,他恨不得立刻拎起刀,将那个名字从晏长清心里剜去。他再也忍受不了了!
多年以来,他所有的顾忌,所有的克制,都在一刻彻底崩塌了。君臣又怎样,兄弟又怎样?他都不顾了。他知道,从很久很久以前,他就想拥有晏长清。
他每时每刻都想要他。从灵魂,到肉体。
他迫切地想要向天下宣布,他的长清,只可以属于他一个人!
两唇相贴的那一刻,晏长清惊讶地瞪大了眼睛,全身的肌肉仿佛都在一瞬间冻住了。
到底是他在做梦,还是慕容修疯了?!
但是那痴迷的吻,交织着深刻的爱恋和汹涌欲望的眼神,是那样直白地冲击进他的眼帘。那是再明白不过的,充满爱意和占有的意图!
为什么?为什么会这样?太过强烈的震撼,让晏长清控制不住地浑身颤抖,大脑中突然闪现出刺目的,高高飘扬的白绫。
娴贵妃一身雪白的丧服,披散着如瀑青丝,在临行前,将他和慕容修的手,紧紧搭在一起。
答应我,永远作他的哥哥,永远作他的臣子。
晏长清心中一个激灵,他用尽全力,猛地将慕容修从榻上推了下去。
慕容修从地上爬起来,眼睛里满是不解和愤怒,近乎咆哮:
“为什么他就可以对你这样?我就不可以!”
晏长清郑重地跪在地上,头也不抬,一个字一个字道:“臣有罪!理应受惩!”
他不能辜负娴贵妃的遗嘱,绝不可以让慕容修为了他,逾越那条界限。
又是“臣“?
慕容修冷哼一声,极不甘心地扳住晏长清的肩膀,强迫他抬起头来。
这是一个多美,多倔强的人啊,简直就是一颗比任何星星都要璀璨的宝石。他一定是昏了头,居然相信一张狰狞的面具,就会遮盖这人所有的光芒?这样的宝石,他为什么要显露出来,给别人看到,让别人觊觎?
就应该藏起来,藏在深宫里,只属于他一个人!
“晏长清,你是有罪。”慕容修突然直起身来,居高临下地看着晏长清。
既然你一定要当臣子,那么就别怪我用君王的身份得到你。
“朕罚你,在此闭门思过,未有诏令,不得离开此宫门半步!”
晏长清惊愕地抬起头来。
这里是皇帝的后宫寝殿,他一个外姓将军,一个成年男人,怎可在此――?!
正在此时,外面突然传来了小太监的传话声。大太监刘全小心翼翼捧着一卷加急密折上前来。慕容修展开一看,面容顿时变色。
他的手指紧紧攥住密折,近乎要将那密折撕裂。
不可能!
他绝不可能还活着!
慕容修一挥袖子,大步跨出门槛,只留下意味深长的一句:
“朕会日日来看你。”
朱红的大门慢慢关上了,晏长清凝视着慕容修越走越远的背影,心底里涌上一股从未有过的深深的恐慌和无力。
不。
他绝不可以。
狭窄而高耸的染翠峡谷间,一列装饰华丽的马车队,正在整齐地,有条不紊地前行。这列车队约有五十来人,却有一半皆为女子,皆穿着轻便的,却又不失贵气的赤色戎装,昂首挺胸骑在高高的骏马上。不知走了多久,染翠峡谷间隐隐听得阵阵水声。车队中间最华丽宽敞的车厢里,一声柔美的女声轻轻传出,整个队伍随即停了下来。
一只宛若无骨,白嫩纤长的玉手轻轻撩开了坠着五彩流苏和金线蝴蝶的车帘,一个骑在马上的女侍卫立刻上前,恭恭敬敬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