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地既拜,新娘子可以却扇。”

淑儿羞羞答答将团扇放下,嘉言和一众孩子围在堂下,大喊“淑儿嫂子。”

陆明月给嘉言敲了个栗子,看着眼前的鲜红翠绿,内心也不由得微微叹气,目光移开,恰恰撞入赫连广眼中。

却扇之后,喜嬷嬷将淑儿引入新房,众人紧紧跟在其后“闹新妇去喽。”

新房已被布置的焕然一新,床上撒了花生红枣等物,喜嬷嬷扶着淑儿在床沿坐下,满屋都是婶娘们,你一言我一语调侃新娘子,淑儿羞的满面飞霞,恨不得将头埋进衣里。

“新娘子累了一日,也该吃点东西

了。“周家婶婶笑盈盈的端过一盘半生不熟的饺子,喂给淑儿一只,高声问道“新妇,生不生”

淑儿嚼在嘴中,低头含羞,声如蚊呐“生。”

“新妇子害臊,老婆子耳背,到底生不生”

“生。”淑儿几乎连眼泪都羞出来,恨不得跺脚遁走,提高音量。

众人连连拍手,哄堂大笑,纷纷将手间的瓜子花生红枣石榴籽等物撒向淑儿膝头。

也洒下满满祝福“有风有化,宜室宜家。瓜瓞绵绵,尔昌尔炽。”

喜宴就设在周家院里,堂下里设了火堆,檐角树梢上悬着串串红灯笼,婶子嬷嬷们忙着做菜蒸肴,宾客们一边吃酒一边闲聊。

春天一时陪着淑儿说话,一时又出去找长留玩耍,窜来窜去,像只欢快的小黄莺。

男人们喝酒,李渭也围坐在人群中,见她鹅黄的裙摆在眼前飘来飘去,伸手召她“累不累。”

“不累。”她脸蛋红扑扑,眼神亮晶晶的,瞳里印着嫣红的灯笼

,嘴唇也是红艳艳的,李渭见她抿唇,将自己的酒杯递给她,温声道“润润嗓子。”

春天弯眼笑,又眨眨眼,极其娇俏婉转的勾他一眼,这一眼脱离了少女的神态,是女子淋漓尽致的媚态,渴望疼爱的勾引和诱惑。

她捧着他的酒杯送至唇边,将半盏酒饮尽,粉嫩舌尖舔舔嘴角。

“好喝吗”他喉间一紧,心头一窒,哑声问她。

“好喝。”她蠕动双唇,无声应他,直勾勾的仰面看着他。

“那要少喝些。”他何德何能,怎么会遇上她。

“多喝两口又有何妨。”

“怕你贪杯喝醉。”

“我已经醉了。”

“因何而醉。”他挑眉问。

“你。”她无声说话,笑嘻嘻的转身就跑。

李渭看着她的背影宠溺而笑。

旁侧的沈文心思细腻,胳膊怼怼赫连广,示意他看李渭。

他们和李渭俱认识很多年,从未见过李渭的这种神情,柔情万分,缠绵悱恻。

赫连广惊诧挑眉。

黄昏之后,宴席才热闹起来,驮马队的汉子不羁惯了,也豪爽惯了,说话唱曲,喝酒划拳,处处都是鼓噪乐声,挨坐的人都要放开嗓子大声说话。

春天起初和婶娘们坐在一块,后来又换去长留身边,又跟着众人去闹洞房,玩了一圈回来,偷偷的挨着李渭身边坐下。

她也贪两口,席间光顾着说话,其实并未吃多少,挪了一只小酒杯过来,李渭那厢跟别人说话,一只手却摸过来,移走她的酒杯。

她不乐意,一手啪的拍在他手上。

李渭应酬完别人,回头挑眉看她,见她目光灼灼,脸颊红烫,给她舀汤,逼她喝汤“脸怎么这么红”

“太热了。”旁边就是熊熊燃烧的旺火,身上这件月白小袄里头缀着绒毛,真把她闷坏了。

她拍拍自己的脸盘,推凳走开”我去外头透透气。“

李渭和旁人说完几轮话,见她还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