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斛萨部给你带过信,有事情要来一趟,不会停留太久,坐不坐都不打紧。”

“你不肯来,是还生我气”贺咄道。

李渭不理他,去扶春天下马。

两人目光对峙半晌,贺咄瞥见春天被李渭半掩在身后,也不给他引荐一番,眼波闪了闪,语气终于沾了笑意“终于有女人了不错啊,石头开窍了”

李渭微恼,低喝“贺咄,闭嘴。”

贺咄听得此言

,果真闭上嘴,扬起下巴,对着春天道“我叫贺咄,突厥亲王,他的老朋友。”

春天早在一旁看见两个男人的彼此交锋,见李渭对贺咄神色颇冷淡,又因他是突厥人,关系尴尬,迟疑的点了点头。

“远来是客,进来坐吧,喝杯热茶。”贺咄带着两人往里走。

他带着李渭两人入一顶金帐,撩起毡帘,李渭只见满目的金碧辉煌,金瓶、金瓮,金木柱,金帐后搁着一张金床。

李渭蹙眉,只觉满眼冒着金星,掂着步伐不肯进去“贺咄,你这儿是不是太过了。”

“我的王帐就是这规格。”贺咄施然入内,“虽看着有些俗气,好歹夜里我也不歇在此处,姑且可忍忍。”

包金的木桌上早已摆满了酒肉佳肴,贺咄请两人入座,对身边人道“去把敦啜唤过来。”,,,

65、昔日情

等人的空闲,贺咄问李渭“这些年你做什么去了”

“走商。”

“又走商。”贺咄冷冷呲笑一声,“何必呢,我和你已经撇的干干净净。”

李渭淡然道“和你无关。”

毡帘掀起,进来个身量苗头,气质冷清的年轻女子,年岁二十几许,那女子云髻、广袖、紫襦裙、细眉、白肤、樱桃唇,身上飘散着淡淡的药气,是个不折不扣的汉家女。

“雪儿。”贺咄起身去迎她,女子却径直绕过他,瞥见帐内坐着的李渭和春天,脚步一滞,声音清婉,低叹“想不到有朝一日,还能见故土之人。”

她朝李渭两人敛衽“我叫辜雪。亦是汉人,不知两位友人从何处来”

贺咄伴在她身边,见她对自己冷淡,也不以为恼,面色仍是端着一股子傲色,扶着辜雪入席。

李渭和春天相视一眼,皆是施礼介绍自己,辜雪听闻春天来自长安,眼睛一亮,咦了一声,问春天“今年碧波桥的桃花开的好么”

长安碧波桥下遍植桃树,每逢春时,桥下花海如云,行人驻足,久而久之,此处也成了长安一处踏春之景。

御医辜家就碧波桥下,医德泽民,辜家在碧波桥旁开了一间医馆,叫回春堂,碧波桥,也叫活命桥。

碧波桥这一片桃林,是她儿时和父母所栽,不管身在何处,她最挂念的就是这片桃林。

春天略一愣“辜姐姐我离开长安许久,已有两年未见过碧波桥的桃花了”

辜雪亦是怔住,黯然道“原来你也是离家之人”

两人想起昔年的光景,俱是目光迷蒙,面色带忧。

坐在一侧的两个男人对视一眼,目光交锋,兴味不明,贺咄放低身量,劝慰辜雪“你若实在喜欢那片林子,明年开春,我让人在这也种一片桃林如何品相跟碧波桥的一样。”

辜雪冷声回他“那是江南的桃种,即便种在这,也活不成、开不出花来。”

李渭将手中的温茶递给春天,温声道“明年桃花开的时节,可以好好的游玩一番。”

春天目光楚楚的看着他,微微点了点头。

四人坐定,桌上摆满珍馐,气氛却不算太热闹,贺咄神

色冷傲,李渭对他视而不见,辜雪冷清,春天温和。

说起来突厥的目的,李渭略顿了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