院落外面,等在门口的王君孟此刻已来回走了一百多趟,忍不住又凑到门前,与门房道,“都督还没看到文书么?世子还在等着回报!这可如何是好?”
门房赔笑道,“明府见谅,小的早已将文书交到了都督的长随手里,至于别的,您问小的也是无用,要不,我再去催上一声?”
一旁懒洋洋靠在墙上的白三笑道,“王明府还是莫费那个力气了,都督此刻忙得很,只要不是西州要发兵,旁的事情决计顾不上。”
王君孟没好气的瞪了他一眼,“那你又等在此处作甚?”
白三郎笑道,“自然是我家长史若是叫声救命,白三便立刻奋不顾身跳墙进去将他抢出来!”
王君孟知道他满嘴没有正经,懒得接话,看着那门房又无计可施,正郁气满胸,却见裴成从巷口快步走了过来,只向王明府抱了抱手,便径直走到了门房,“烦扰进去知会长史一声,我家娘子午间喝酒喝得多了一些,如今有些发热,还要请长史赶紧回去才好。”
第85章 放心不下 自找苦吃
这一次,消息传进去没过多久,裴行俭便步履匆匆的走了出来,看见阿成的眼色,神情才微微一松,却又皱起了眉头。
王君孟打量着裴行俭的脸色,上前行了个礼。裴行俭看见他,有些意外的挑了挑眉,还礼之后便问道,“王明府,你是……在等麴都督?”
王君孟点头,“世子有文书让都督过目,朝廷有消息,不日便会对百济用兵。”
裴行俭会意的微笑起来,“原来如此,请明府回去转告世子一声,他的高情厚谊行俭不敢或忘,定然有厚礼回赠。”
王君孟顿时满脸都是苦笑,摆手道,“此话还是长史亲自相告才好,下官不敢置喙,不敢置喙。”说着又端端正正作了个揖。
裴行俭嘿然一声,举手告辞而去。王君孟站在原地呆了半晌,真要传了这句话回去,说不定又会把玉郎惹火了,可是不传……怔忪间,身后已传来一句,“王明府,都督请您进去回话。”
王君孟忙收拢心思,跟着出来的随从一路低头走了进去,眼角瞟到了那后院的花木,也是暗暗吃惊,待到了亭中,向麴智湛行完礼抬头看时,心里更是一凛:不过数月不见,麴智湛似乎老了许多,此刻气色更是灰暗。他不敢多看,忙低头笑道,“不知都督可曾看过文书?”
麴智湛淡淡的道,“你在我面前还要弄鬼?你是哪里得罪了玉郎,让他支着你到这里来吹了半日风?”
王君孟苦着脸道了声,“伯父明鉴,都是小侄太不谨慎。”他可不就是幸灾乐祸的时候大意了些,让麴玉郎看了出来,若不在这外面白转半日,还要转得像模像样,不知他又会想出什么法子来捉弄自己。
看着王君孟颇有些沙尘的衣袍头发,麴智湛的嘴角露出了一丝笑意,玉郎从小便是半点不吃亏的性子,若是有人惹了他,他无论等上多久,必要还以颜色才甘心。这世上让他吃了亏却又无可奈何的,除了长安那几位宗室,大约便只有裴守约了。只是想到后者,他的脸色不由慢慢又沉了下来,半晌才道,“大郎,依你之见,这裴长史究竟是怎样一个人?”
王君孟吃了一惊,思量了片刻还是老老实实道,“请恕君孟愚钝,虽然长史来西州已有七八年,君孟却实在看不透他,也不大敢近他,他究竟如何,只怕也就是玉郎能说出个一二来。”
麴智湛缓缓点头,“正是,莫说你,老夫何尝曾看透过他?圆则滑不留手,方则寸步不让,莫说那些人不放心,老夫也实在有些不能放心……”
王君孟心头已猜出了几分,眼见麴智湛怅然若失的神色,大着胆子道,“君孟曾听玉郎说过一句,天下无事,何必自扰。有都督多年的恩义,有长史与玉郎的交情,麴氏基业在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