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通报。这把金梳可请人先送进去,信还是当面交付的好。再者,于这军国大事上,我也不会很通,信中只是禀告了屠城之事,世子最好选个口齿伶俐些的人,省得若是提及战况,却是一问三不知。”

麴崇裕看着面前并未上锁的匣子,突然挑眉一笑,“夫人便这般相信在下,不怕麴某偷梁换柱?”

琉璃不假思索的笑了笑,“世子身有傲骨,定然不会助纣为虐,再者,此事迟早会大白于天下,世子又何必同流合污,坏了名头?”

麴崇裕默然片刻,伸手接过了匣子,淡然道,“送信之事好说,只是这米大郎,不知夫人打算如何处置?我回去自会告知苏子玉,此处并无怛笃探子,只是苏子玉绝不会善罢甘休。如今城门已封,麴某也不好拦着他大肆搜捕,夫人还应早做些打算。”

琉璃微微一笑,“想来苏参军并不曾告诉世子怛笃屠城之事,更不曾告诉世子,所谓怛笃探子乃是西州许多人识得的米大郎,既然如此,正该世子向他兴师问罪,乘机置身事外才是。”

麴崇裕皱了皱眉,这样做对他当然更有利,但如此一来,“那苏子玉定然会带兵前来,夫人又该如何处置?”

琉璃转身走到堂舍门口,挑起了厚厚的毡帘。纵然隔着紧闭的院门,也能听到院子外面隐隐有人声嘈杂,她倾听了好一会儿,才回过头。帘外日光斜照,她整个人就站在冬日明净的阳光里,没有人能看清楚她脸上的神情,只是那声音里却分明带着阳光般笑意,“世子不必担忧,我自有法子令他出不得手!”

第66章 人言可畏 时不我待

看着前来回话的亲兵,苏南瑾抖了抖新换上的皂色袍子,神态肃然的坐了下来,“情形如何?”

进门的亲兵低着头,背脊却挺得笔直,“启禀参军,属下已查询过一遍,这两日内,都护府并无签出一份往长安去的过所。库狄氏亦不曾求见过都护。”

苏南瑾的脸上顿时露出了一丝喜色,又忙沉下了面孔,缓缓点头,“如此甚好,也省得你们前去追堵,只是都护府那边,你们这些日子还要看紧些,长安那边的过所一律不得让西州官员签发!”

亲兵问道,“麴都护那边……”

苏南瑾想了一会儿,断然道,“还是要盯着些,咱们须得看住了都护府和麴氏父子,没有去长安的过所,没有官家相助,那库狄氏才翻不出花来!”

亲兵应了声“是”,面无表情的退了下去。苏南瑾看着亲兵的背影,慢慢出了口气,端坐的腰杆有些塌了下来,目光却愈发阴郁都是那该死的裴行俭!自打上回的事情后,这些亲兵待自己的态度就有些不同,父亲更是见自己一次骂一次。好容易这一回王总管看上了自己跟麴氏父子关系不错,派了这桩差事,他若不办得漂漂亮亮的,把裴行俭踩到泥里,也枉自活了这三十年!好在这回事情倒是十分顺利,在西州城外便遇上了麴玉郎,麴氏父子显然也十分识趣……

正想得出神,门外传来了一声“麴世子求见”,苏南瑾“腾”的站了起来,脸上露出了笑容,“快请!”

只是当他站在门外,看到大步走过来的麴崇裕,那份笑容不由便僵在了脸上麴崇裕的脸色格外阴沉,一双平素里总是不语带笑的凤目更是冷如冰霜。

苏南瑾将麴崇裕往屋里一让,皱眉道,“玉郎,你这是?”

麴崇裕语气也是冰冷入骨,“麴某刚从裴守约家中出来!”

苏南瑾动作一顿,忙道,“那怛笃探子可曾抓到?”

麴崇裕“哈”的一声笑了出来,转身看着苏南瑾,脸上满是嘲讽,“怛笃探子?子玉,你把麴某瞒得好苦!适才我到了裴宅,怛笃探子没见到,只见到一个贩卖贱口的西州商贾米大郎,伤得只剩下一口气,却还大喊大叫,怛笃被屠城了,人都死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