位裴长史如今一言不发,到底在打什么主意?难道他算出麴世子半个时辰后便会带人赶到,收拾局面?想到关于这位裴长史长于神算的那些传言,范羔心里有些不安起来,走上一步,沉声道,“长史,您看这时辰已是不早,咱们是不是也该早些开始清缴了?”
他的声音虽然不算太大,但前面的人群自然听得清楚,许多人的目光不由投向了这位平素颇有威望的城主。
裴行俭也转头看向了他,范羔这才看清他脸上淡淡的微笑,不由一怔,裴行俭已不急不缓的开了口,“范城主所言甚是,依城主之见,应当如何开始清缴?”
范羔愣了一下,突然想起那个两日前不得不把自己摔得头破血流的行参军张怀寂,忙恭敬的欠了欠身,“下官鲁莽,请长史恕罪,下官一切听长史的吩咐行事。”他今日的目的,是让裴行俭成为那个挑破武城百姓最后一丝侥幸的枪尖,可不是自己去傻傻的当那杆枪!世子此次安排周密,绝不能坏在了自己身上。
裴行俭含笑看了他一眼,“此言当真?”
范羔心里微松,忙肯定的点头,“下官原是为配合长史而来,焉敢越权行事?”
裴行俭沉默了片刻,声音变得有些淡漠,“好,那裴某便斗胆请城主稍安勿躁!”范羔没来由的心里一寒,退后一步,下定决心再也不开口。
人群里顿时起了一阵轻微的骚动,范城主居然在裴长史面前如此谦卑?不少人看向裴行俭的目光里,不觉又多了几分忌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