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房间挪了出来,说是怕过了病气给家人,从此却再也没有换过房间。至于她自己,从最早躺在床上无人过问,也根本不能接受眼前的一切;到后来饥一顿饱一顿的捱着日子,开始悄悄学着需要学习的一切东西;再到开口说话,一面练习乐舞礼仪,一面谋求脱身之道:这三年,给她留下的记忆实在谈不上美好……

上房门口,阿叶睁大眼睛看着越走越近的琉璃,嘴巴几乎都合不拢了:就是因为走丢了琉璃,她可是挨了娘子好一顿打,心里早发过千万个毒誓等琉璃回来要好好“招待”她,但眼前这个婢女簇拥、穿金戴银的贵女,却远远超出了她对琉璃的全部想象。还没等她们一行人走近,她已经不由自主满脸堆笑的掀起了帘子。

琉璃目不斜视的走了进去,正房里,库狄延忠正襟危坐于西首的榻上,脸上几乎没有表情,而他身边的曹氏则不住上下打量自己,眼睛慢慢瞪得溜圆。

琉璃规规矩矩的行了大礼,然后缓缓站起身子,好让曹氏看得更清楚一些:她今天穿着鹅黄色散花夹缬短袄配同色齐胸襦裙,外面是湖蓝色联珠对雀的锦半臂和一条泥金杏色披帛,头上特意戴了一支赤金的蜻蜓步摇,蜻蜓的眼睛是两颗血红的宝石,而翅膀那薄薄的金箔会随着她的每一个动作轻轻颤动,看起来就像活的一般。

曹氏自然是识货的,眼珠子几乎镶在那步摇上拔不下来。库狄延忠看着这通身富贵的女儿,慢慢的也皱紧了眉头,半天才冷冷的道:“今日你回来有何事?”

琉璃低下头轻声道:“女儿一则是来给父亲请安,二则也是回来拿几样阿母留给女儿的东西。”

曹氏忍不住道:“你还有脸回来拿东西?”

琉璃声音依然很轻,“别的也就罢了,只那面错金银的菱花镜,是阿母生前心爱之物,女儿想拿着做个念想。”

曹氏皱眉道:“那不是你妹子在用的么?”心里倒是有些疑惑:这面镜子是她从琉璃房中拿给女儿的……莫不成真是安氏的东西?

琉璃抬起眼睛看着库狄延忠道:“那面镜子是阿母的,下面还有小小的安字,确是阿母所有。”她虽然没有以前的记忆,但字还是认得的,何况作为珊瑚最心爱的“战利品”,来历不问可知。

库狄隐隐约约也知道这面镜子,心里微觉恼火,沉声道:“一面镜子罢了,既然已经给了你妹妹,做姊姊的如何还非得拿回去?”

琉璃叹了口气:“镜子虽小,却阿母留给琉璃的东西,若是珊瑚实在喜欢这镜子,不如将那套珍珠的头面还给琉璃也是一样。”那套头面她记得就更清楚了,是珊瑚直接是从她的梳妆盒里拿走的,当时还留下一句,“你也配戴珍珠?”

曹氏瞅了库狄延忠一眼,声音大了两分:“你向来是个知礼的,怎么如今这般斤斤计较了?知道的说是不忘亡母,不知道还以为你是来示威,是怪你阿爷和我以前慢待了你!”

库狄延忠的脸色果然更沉了几分,琉璃却是垂目不语,脸上的表情却分明是不打算退让,曹氏正要再开口,却见帘子一掀,珊瑚已一阵风般卷了进来,伸手就要推琉璃。琉璃身后一个身量高大的婢女早一步抢上来挡在了她面前。珊瑚怔了怔,骂道:“你这个贱婢,也敢挡路?”

那个婢女冷冷的道:“婢子却不是你家的奴婢!”说着反而走上了一步。

珊瑚见她目光不善,心里有些怯了,忙看向库狄延忠,“阿爷!”

库狄延忠脸也沉了下来,“大娘,你带的奴婢好没规矩!”

琉璃并不答话,她身后的小檀却笑了起来,声音清脆的道:“此言奴婢们不敢当,奴婢们虽然出身商户,原是不懂什么规矩,却也不能眼睁睁见大娘被一个庶妹打了去。难道这就是贵府的规矩,倒真是让奴婢们开了眼界,回去一定要好生请教这坊里的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