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头又看到适才跟裴炎纠缠的那婢女正在慌慌忙忙的挽头发拢衣服,看打扮似乎并不是自家婢女,想来应当是水道边那位娘子的下人,此时倒也懒得细问,只能喝道,“还不带上你家娘子快走!”

那婢女神色惶然,应了一声,刚刚站起来,裴如琢只听身后又是一阵凌乱急促的脚步声传来。他吃了一惊,回身看时,只见十几个女子一股风般的从小径上冲了过来,有人高叫,“哪里有登徒子?”突然看见裴炎,一个婢女便叫道,“便是他,他适才正、正在行无耻之事!”

裴如琢一怔,认得似乎是自家小妾身边的婢女,这话却说得太过难听,不由怒道,“满嘴胡言的贱婢,还不给我滚!”

那个婢女一惊,脸色顿时白了,忙道,“世子明鉴,婢子并无胡说。”

带头过来的女子似乎认得裴如琢,忙道,“世子,此人是谁?为何会出现在内院?”

裴如琢看了一眼,依稀认得是自家某房的亲眷,最是好管闲事的一位妇人,看到她身后有两三位女子明显也不是下人,又有人闻声陆续走了过来,不由有些头疼起来,皱眉道,“这是我的一位兄长,今日不过是喝多了些,走错了路,撞上了一位奴婢,打骂了几句而已,我家这位婢女大约看错了,一场误会而已,大家散了吧!”

那位婢女却突然尖声道,“不是和奴婢,是……”裴如琢扭头想瞪她,却见她捂住了嘴,直勾勾的看着水道另一边,那妇人顺着她的目光一看,脱口道,“库狄大娘,她怎么也在这里?”

一时众人的目光都看了过去,连裴如琢都大吃了一惊,转头去看,这才注意到那位女子雪白的肌肤和淡褐色的眼睛,可不正是那个牙尖嘴利的胡女?裴如琢心头不由一动:难道适才他是认出这胡女了,才要过去的?那胡女便吓得跑到了水道对岸?她的婢女又死死的拦着了他?

却听那婢女自言自语般道,“适才,便是他们两个……”裴如琢不由大惊难道适才子隆是对这胡女做了什么?转头忙看了一眼,却见那库狄氏裙子下摆虽然湿了半截,显然是涉水所致,但衣裳头发都还十分齐整,神态也十分镇定,不由松了口气,刚想说什么,又有人高声叫道,“世子,世子!找到了!”

他只觉得头都大,厉声道,“什么事!”

只见自己府里的两个婢女分开人群,挤了过来,头前一个拿着一张纸,急冲冲的跑了过来,大声道,“我问清楚了,适才是有人给裴二郎送了这个过来,他见了之后才跟着那个婢子走了。那院里看见过送信人的婢子,奴婢也带来了……”似乎突然看见了裴炎,愣在了那里,“世子找到二郎了?”

她手里的纸举得高高的,不少人都看了个清楚,上面是一朵水墨荷花,近些的还能看清旁边有四个端正秀丽的小楷“请君一晤”这却显然是有女子相邀私会了!后面那个婢子也突然惊叫了一声,指着站在一边的翠竹道,“世子,是她!便是她送来的这芙蓉图!”

适才还议论纷纷的人群瞬间便静了下来,人人都有些不敢置信,却都也有些激动莫名。这婢子自然是那库狄氏的下人,她好大的胆子,居然在公主别院和男子私会,却又被人当场撞破,连身边送信的婢子都被抓了个正着。寂静中又有人低声道,“你看她裙子上也有芙蓉图!”

裴如琢顿时变了脸色,看着裙裾上依然有一两朵水墨荷花清晰可辨的那位胡女,又看看身边这个衣衫不整、浑身发抖、一句话也说不出的婢子,心里更是再无一丝怀疑:子隆平日虽然端严自持,但今日偏偏喝成了这样,他对这胡女又是动过心的,若真是酒醉之下把持不住做了什么……这胡女也太过下作了些,新婚才几日就做出这种丑事来?

他不由回头看了程务挺一眼,只见他紧紧的扶着裴炎,也是脸色发白,正恶狠狠的瞪向那位库狄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