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于铁柱当时没有个正经营生, 她都想好了,大不了让女婿跟着自家男人学杀猪, 再不济从家里拿些生猪去租个铺面,总归饿不着。
哪曾想亲家竟藏着这般家底!李夫人心里乐开了花,暗叹自己真是给闺女找了个好人家,这桩亲事可真是讨着巧了。
“我也没想到我婆家这么有钱。”七娘子眼睛亮亮的,活像捡了个金元宝。她想起婆婆给银镜时那轻描淡写的模样,心里又惊又喜。
李夫人也替闺女高兴,女婿是长子,将来分家产定能占大头。她拉着女儿的手叮嘱:“你可得把婆母伺候好了,说话要温声细语的,可别使小性子。”
七娘子撅着嘴:“晓得啦,娘,我又不傻。不过我婆母才没这么多规矩呢。”说着就起身要往外走:“好啦,我要去店里了,相公该等急了。”
“哎等等。”李夫人突然想起什么,拽住女儿的袖子:“你二嫂今早来说,她娘家也在打听你小姑子呢。想托人来说亲,让我先给你婆母透个风。”
七娘子好奇转身:“啊!是景航吗?”李夫人点头:“是他,你二嫂家就这姐弟两人,你小姑子嫁过去也省心。”她说这话是真心的,别看自家儿子多,烦心的事也多。
七娘子干脆道:“那我回去知会婆婆一声。”她快步往外走。
“店里的活你少干点,别把身子累坏了。”李夫子送她出院子,压低声音叮嘱她。到了院门口,见女婿正在院外街边棚下看自己儿子杀猪呢,外面吵得很。
这才放心地转回头,还是小声说:“你要小心身子,”她凑近女儿耳边:“那个...来没来?可有喜了?重活累活都让那两个帮工干,听见没?”
七娘子被问得耳根发烫,跺脚道:“哎呀,知道了!我就是坐在旁边收收钱,连称肉都不用我动手。”她心里又羞又恼,自己才成亲,哪儿就那么快有孕了?
再说起怀孕这事,她心里直打鼓。想起几个嫂子怀胎时的惨状,她就后怕。
难怪爹死活不让六哥在肉铺帮忙,宁可打发他回乡下种地。七娘子暗想,八成是爹听了街坊那些闲话,说什么屠户家杀生太多,损了阴德,才让媳妇们怀得这般艰难。
午后骄阳似火,院子里青石板被晒得发烫,屋内铜盆盛着的冰块正缓缓融化,丝丝凉意勉强驱散了些许暑气。
吕夫子刚给大妮小妮上完书法课。
这时苏合香抱着个锦缎包袱从里屋出来,她解开包袱,一匹正红绸缎露了出来。
“这是上好的杭绸,想劳烦夫子做件绣花嫁衣。”
吕夫子眼睛一亮,连忙用帕子擦了擦手才敢去摸那绸缎,这样的大件绣活平日里都是绣坊里的绣娘才能接到。一般不让外人绣这种贵重衣裳。
她小心翼翼地抚摸着布料,连连点头:“这料子真好,我一定用心绣。不知夫人可赶时间?”苏合香笑道:“不急的,慢慢做就好。”
说着,苏合香想起什么似的问道:“对了,上次给令堂的眼药水,用着可好?”
吕夫子顿时笑道:“正要谢您呢!我娘用了当天就不痒了,现在见风流泪也好多了。”
苏合香点点头:“有效就好。不如这样,您什么时候带令堂过来一趟?我这儿有个西洋来的物件,或许对她的眼疾有帮助。”
吕夫子感动极了,一时有些语塞,不知道说什么好:“这、这怎么使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