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细看:“快瞧这里头的馅, 蜜枣熬得化在红豆沙里, 甜丝丝的却不腻人,红豆也炖得沙沙的,一抿就化。”说着又咬了一大口, 腮帮子鼓鼓的还不忘夸:“苏家这手艺真是绝了!”
李夫人闻言笑道:“既是稀罕物, 快拿个送去给你四弟妹尝尝。她这两日害喜得厉害,早晨连粥都喝不下两口。”
二嫂子赶紧从篮子里随手拿了个粽子小跑过去, 在四弟妹窗下轻声唤道:“四弟妹, 娘让送些新鲜吃食来, 你开个门。”
门吱呀开了条缝, 露出四弟妹那张蜡黄的小脸。李屠户家外面整日里不是猪叫, 就是烫猪的骚臭味。
尤其是前些日子七娘子的夫家日日要煮几锅下水, 外面的味道更是熏人,她简直一日也待不下去, 可呆不下去也没地方去, 只能窝在屋里了。
二嫂子心疼地把粽子塞进去:“趁热吃, 还没凉透。"
她站在窗外等了等,没多会听见里头传来惊喜的咦声:“二嫂,是蛋黄猪肉馅的, 这苏家的人脑袋是怎么长的啊,怎么想出来的。”
“那好吃不?”二嫂子听到是蛋黄和猪肉的搭配, 咽了咽口水,顿时又有些馋了,自己还没尝过这新花样:“估摸着是她老家的做法。”
“好吃!”四弟妹的声音难得轻快起来:“我竟一点儿不觉得腻,连吃了三口都没反胃……”因为粽子是苏合香在华国买的,平均一只两块多钱。她自己做出来的可能还没买的好吃,干脆只包了些白米粽子,其他口味的都是买的。
四嫂子吃惯了汴京的骚猪肉,此时吃到粽子里华国的猪肉,自然不会觉得有一丝的异味,只有肉香味。。
二嫂子抿嘴一笑,正要转身离开,忽然听见四弟妹在屋里小声说:“二嫂,能不能,再拿一个?”那羞赧的语气,让二嫂子笑得眼睛都眯成了缝。
她隔着窗棂应道:“等着,我这就去拿!”
她对四弟妹好,并不图什么回报,只是大家都是女人,自然知道女人怀孕的辛苦。当年自己怀孩子的时候,不也是闻着油腥就吐?
自己帮她不过是顺手的事,能帮衬就多帮衬些。
铭远跟景航两人的家相隔不远。其他几个顺路的同窗在岔路口相继道别,最后只剩下他们二人。
铭远手里攥着书袋的带子,指节不自觉地紧了紧。他清了清嗓子,故作随意地问道:“那个、景航,今日在铺子里,那个穿鹅黄衣裳的姑娘,可是你七姐夫家的妹妹?”
景航闻言抬头想了想:“你这么一说,好像听我娘和我姐闲谈时提起过。我七姐夫家确实还有两个妹妹,一个弟弟。”
“哦?”铭远的脚步不自觉地慢了下来,眼睛却亮了几分:“那他弟弟在哪个书院进学?若是同窗,日后也好互相照应。”
“听说是在医馆当学徒呢。”景航见铭远听得认真,忍不住打趣道:“怎么?铭远兄今日对七姐夫家的事这般上心?”
铭远耳根一热,急忙辩解:“不过是、不过是觉得那卤味确实可口,想着日后若去光顾,总该知道些底细。”他说着,目光却不自觉地飘忽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