铁柱的新房里, 红烛高照,窗上贴着的喜字映着烛光,显得格外喜庆。
七娘子端坐在床沿, 身上还穿着嫁衣, 头上的珠钗微微晃动,映得她脸颊泛着柔光。
铁柱带着酒气推门进屋, 七娘子只觉得心跳入鼓, 手指不自觉地绞着手帕,眼睛瞟着其方向,不敢直视铁柱。
铁柱也拘谨地问:“渴不渴?饿不饿?”
苏合香早料到新娘子初来夫家, 难免拘谨, 便提前在新房里备下了各色零嘴儿蜜饯、瓜子、糖糕,一碟碟摆在桌上, 任她们取用。
待到前院酒席开宴, 她又特意嘱咐厨娘拣了几样精致小菜, 用红漆食盒装了, 热腾腾地送进新房。
七娘子摇摇头:“不饿。”屋里有各色的零嘴, 还有非常好吃的饭菜, 导致自己吃的都有些多。
一直陪着自己的表妹还有兄长家的女儿,两个人都比自己小几岁, 一直陪着自己到宴席结束。
幸亏有两个自家亲戚的作陪, 让七娘子在这个陌生地方少了几分惶恐不安。
铁柱站在烛影里, 脸色涨得通红,连耳根都烧得发烫:“那、歇息吧。”
以前铜柱都是和铁柱一起睡的,现在他搬去了西边厢房里住, 从来没有一个人住过的铜柱现在要独自住一家房间,他反倒有些不习惯。
见哥哥回新房了, 铜柱对苏合香说:“娘,要不我也去后院住吧,你把堂屋西边那间开个后门给我住。”
“别想那么多了。家里住房未来几年不改动了,你就在西边厢房住。”
今天大妮小妮只在一开始出来见了女客,行过礼后,便让她两回后院去了。
等苏合香回后院的时候,大妮和小妮在屋里床上头靠头在看平板。
大妮见娘回来,立刻从床上坐起来,眼睛亮晶晶:“娘,酒席终于结束了?他们都走了吧?”
“嗯,都走了。”苏合香如释重负地笑了,走到自己床边坐下:“你哥终于成婚了,不容易啊!”办个婚礼真的是费钱费力。
大妮有些担忧:“娘,这个嫂嫂要是不好相处怎么办呢?”
苏合香语气轻松地说:“没事,我就是怕这个,所以早早了搬到了后院。只要不是住在一个院子里,互相碍不着。”
“人嘛,除了特别坏的,大部分都是正常人。咱们不求她多么善解人意,只要她是个讲理的,日子就能过。”
这个时代也不流行离婚休妻啥的,只要她不是个恶人,大家各过各的,井水不犯河水,总归能相安无事。
晨光微熹,窗纸透进一层淡淡的青色。铁柱轻手轻脚地掀开被子,生怕惊扰了身旁的人。可他一动,七娘子便也跟着醒了,脸颊泛着红晕,手指攥紧了被角。
“你、你再睡会儿吧……”铁柱声音低低地说:“娘说了,新媳妇头一天不用早起。”
七娘子摇摇头,哪敢真赖床?新妇过门头一日就睡懒觉,传出去岂不是让人笑话?她背过身去,窸窸窣窣地把衣裳穿好,耳根子烧得发烫,声音细如蚊呐:“家里……早上一般吃什么?我去做。”
铁柱见她坚持,也不好再劝,只得领着她往堂屋西边走:“娘把粮食都搁在西屋了。”
堂屋西边这间屋没住人,进门便是一张光板木床,靠墙叠着几床被褥。屋里摆着两个柜子。一个齐人高的立柜,另一个是半人高的五斗橱,柜门半掩,隐约可见里面堆满了鼓囊囊的布口袋。
“米面杂粮都在这儿。”铁柱拉开大柜子,里头有不少的布口袋,分门别类地放着各色的粮食。
五斗橱上还摆着几个小陶坛,坛身贴着红纸,墨字标得清楚:盐、糖、油、醋、酱。
七娘子小心翼翼地揭开盐罐,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