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秦老太君是金枝玉叶,哪里闻得惯那人肥的味儿。

老太君直接把话撂在桌面上。

若敢在王府里种菜,她便搬出去!

这话可把老爷子吓得不轻。

最后没辙,只得在郊外寻了这么一大片地。

专门用来种他的宝贝菜疙瘩。

秦老将军逝去后,这片地也没空着。

地分作两半。

一半让农户们继续耕作,另一半,便辟成了如今这养花的庄子。

庄子上养的菊花,金黄饱满,开得极盛。

每到中秋,便摘一批送去集上卖。

竟也赚了不少银子回来。

秦大夫人要开赏菊宴,这消息长了翅膀似的,一日便飞遍了整个京城。

收到帖子的世家贵女们,个个喜上眉梢。

一时间,京中的衣铺、首饰铺生意好了不止一星半点。

宴会这日,谢昭昭来了。

她一身利落的暗红骑装,腰间悬着长鞭,衬得人英姿飒爽,明艳不可方物。

“走,我带你骑马去,保准比坐马车快!”

凌曦会骑马。

可那是半吊子水平。

骑着走几步倒是无妨,真要跑起来,不出半个时辰,骨头缝里都得是酸的。

再说了,这去京郊的路,颠簸又漫长,她可不想受那个罪。

谢昭昭见她面露难色,眼珠子一转,便明白了七八分。

“也好,马车里宽敞,正好跟你说些闲话。”

说罢,她便弃了自己的高头大马,一矮身,也钻进了沈家的马车里。

车内的小几上摆着时令的瓜果。

谢昭昭随手拿起一个,咔嚓咬了一大口,含糊不清地开口。

“要我说,沈晏他爹这回可算是开悟了。”

“年年躲在外头不着家,算怎么回事儿。”

“如今那秦氏一走,他总算能松快松快,回头跟圣上请个命,调回京中做个京官,岂不美哉。”

凌曦闻言,点了下头:“眼下秦氏虽还住在府里,但已经在看着外头的宅子了。”

沈瀚也将自个儿的一些私产划到了秦氏名下,算是这些年来夫妻一场的补偿。

仁至义尽。

谢昭昭立马来了精神,凑近了些。

“我娘都跟我说了。”

她的声音压得极低,带着一丝神秘。

“那秦氏的嫁妆,压根就没多少。”

“大头都是她那个早逝的娘亲留下的,还被秦家那帮子豺狼花用了不少。”

“若非当年沈老夫人亲自出马,杀到秦家去,怕是连这点东西都拿不回来呢。”

谢昭昭拿帕子接了吐出的果核,一脸鄙夷。

“跟个小可怜似的,入了沈家享着福,还不知足。”

“一点长进都没有。”

她话锋一转,眸光里闪着兴味。

“说回来,秦大夫人打算怎么替你出气?”

“我问过的。”凌曦摇了摇头。

“可秦大夫人只是瞧着我笑,神神秘秘的,只说到时候就知晓了。”

谢昭昭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

凌曦拿起一个果子,眼帘低垂:“上回祁照月打碎那尊碧玉佛,本就失了体面。”

“这回赏菊宴,再让她受些难堪,也在情理之中。”

她顿了顿,语气清醒:“不知道也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