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主殿下请。”其中一人面无表情,声音像淬了冰。

祁照月心猛地一沉,独自一人迈进。

皇太后高坐凤榻之上,看不出喜怒。

而下方,垂手侍立着三道身影。

祁长泽、傅简堂,还有沈晏。

她早就料到,陈平那边无论事成事败,这宫里总会有人找上她。

可她万万没料到,会是这般阵仗!

更没料到,沈晏也到场!

祁照月款款上前,敛衽行礼。

皇太后免了礼,示意下首:“人,哀家给你们唤来了。”

“问罢。”

祁照月身子微不可察地一僵。

侧过头,目光不受控制地胶着在沈晏身上。

多久了?

她有多久没这么近距离地看过他了?

他瘦了些,脸部轮廓愈发凌厉分明,如刀刻斧凿。

真好看。

她痴痴地想。

那双深邃如寒潭的眼眸里,此刻正翻涌着她看不懂的幽沉情绪,像蕴着万年不化的冰霜。

是厌恶?是失望?还是……别的什么?

可,奇怪。

她以前,总觉得他的眼里,从没有她。

无论她如何巧笑倩兮,如何怒目相向,那双眼,总是平静无波,映不出她的影子。

如今,倒是映得清清楚楚。

真好看啊!

她几乎能听到自己心的如擂鼓。

那点莫名的兴奋,还未散去。

一道清朗却带着几分寒意的声音打破了沉寂。

傅简堂上前一步:“殿下。”

“前日八月十五夜,夜航巷口发生了一桩命案。”

祁照月心头一跳,面上却不动声色,只垂着眼帘,听着。

“死者,二女一男。”

傅简堂的声音顿了顿,像一把磨得锋利的刀,缓缓抽出。

“其中一名女死者,正揽月宫的青竹。”

“青竹?!”

祁照月猛地抬眼,倒吸一口凉气。

“她死了?!

守在殿外的喜姑心头猛地一跳,却不敢抬头,只得竖起耳朵继续听。

沈晏的视线一瞬不瞬地盯着祁照月,不肯放过她脸上任何一丝神色转变。

他要看透她,剥开她。

“殿下,不知此事?”傅简堂的声音听不出情绪,却带着无形的压力。

祁照月轻轻叹了口气:“本宫久居揽月宫,对外头这些事情,又怎会知晓?”

“青远未到出宫的年纪。”傅简堂继续追问,“殿下为何要放她出宫?”

祁照月又是一声轻叹,那叹息里藏着几分幽怨。

她抬起眼,直直看向一直沉默不语的沈晏。

“本宫先前误入迷途,做了些糊涂事,荒唐事。”

“自觉有愧于青竹。”

“后来迷途知返,这才斗胆请示母后,放了她出宫,让她与家人团聚。”

一番话,情真意切。

傅简堂唇边掠过一丝冷峭,转瞬即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