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猛地站起身,在屋里踱了两步。
“日日夜夜,就想着怎么攻破疑难命案!”
“一有风吹草动,便要上堂会审!”
“成日里上蹿下跳,把个府衙搅得是乌烟瘴气,乱七八糟!”
傅简堂指天画地,唾沫横飞。
“你说,他为何不去专管刑狱的大理寺啊!”
“来我这儿折腾什么!”
沈晏将卷宗批阅完,放置在一边。
傅简堂兀自气咻咻,胸膛剧烈起伏。
“你说,他是不是脑子有坑!”
沈晏不置可否,只端起手边早茶盏,呷了一口。
傅简堂见他不接话,只当他默认自己所言,抱怨更甚。
“我瞧着,这京兆府迟早要被那愣头青搅黄!”
“不行,我非得想个法子,把他弄走不可!”
傅简堂在屋里又焦躁地转了两圈,像只被困在笼中的猛兽。
笃笃笃,门被叩响。
澄心提着一个食盒,脚步轻快。
“爷,买着了!”
他声音里透着股子献宝似的兴奋。
“新鲜出炉的蒸蛋糕!”
他一脚刚跨进门槛,便见傅简堂长身玉立,正在屋内来回踱着步子,眉头微锁,似有不耐。
澄心一愣。
脚下步子顿住,下意识便将那食盒往自己身后悄悄藏了藏。
动作虽快,那股子甜香却已先一步飘了出来。
“嗯?”
傅简堂脚步一停,鼻子用力吸了吸。
“好香!”
他眼睛倏地亮了,直勾勾盯着澄心身后。
“什么味儿?似牛乳又似……”
这香味儿,勾得他肚里的馋虫都醒了。
傅简堂几步跨过来,脸上哪还有方才的郁闷。
“澄心,藏什么呢?”
他嘿嘿一笑,搓了搓手。
“我这忙活大半天,刚巧饿了,快拿来给我尝尝!”
说着,手就要往食盒上伸。
澄心脸上露出一丝尴尬,求救似的看向自家主子。
那食盒是给爷买的,哪能让傅大人先动筷子。
可傅大人这架势,又实在不好推拒。
沈晏搁下手中的狼毫,抬眸淡淡瞥了一眼。
他微微颔首。
“嗯。”
得了主子示意,澄心这才松了口气,将食盒放到旁边的花梨木小几上。
他小心翼翼打开盒盖,取出一碟精致的白瓷盘。
盘中,几块浅黄色,松松软软的蒸蛋糕,正散发着诱人的甜香。
“哟!”
傅简堂眼睛都直了。
这玩意儿,瞧着就比寻常糕点精细得多!
他也不客气,伸出修长的手指,拈起一块最大的。
触手温热,软乎乎的,像捏着一团云。
迫不及待送入口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