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眸男子手里还捏着那只小瓷瓶,指尖摩挲着光滑的外壁。
望着小姑娘几乎是落荒而逃的背影,唇角勾起一抹极淡的弧度。
退至远处的太监见状,快步挪了回来,躬身侍立。
“她是宫里的哪位殿下?”紫眸男子将小瓷瓶收好。
太监愈发恭敬,垂首回道:“回禀贵使,是长安公主殿下。”
“长安公主。”他重复着,若有所思……
宫灯映照,文武百官纷纷入席。
祁长安跟在程皇后身后,身侧是沉着一张脸的祁照月。
正在桌前站定便要入座,忽听殿外太监尖细的唱喏声陡然拔高,划破了宴饮前的低语
“太子殿下到”
紧接着,又是一声:“南洲太子殿下到”
南洲太子?
祁长安抬起小脸,好奇地朝殿门口望去。
视线便不由自主被一人攫住。
那人与祁长泽并肩而入。
一袭墨底金绣的异域锦袍,衬得他身形愈发颀长挺拔,周身气质,竟是说不出的尊贵疏离。
与祁长泽站在一处,气势却也未弱上半分。
祁长安的目光,不受控制地往上移。
然后,她看清了他的脸,以及……那双眼。
紫色的!
她蓦然瞪大双眼!
南洲太子似有所觉,目光扫了过来。
猝不及防,四目相对。
祁长安一个激灵,下意识的,脸上堆起一抹笑容。
要多谄媚有多谄媚,要多无辜有多无辜,还带着三分小心翼翼的讨好。
而内心的小人早已捶胸顿足,泪流满面。
……
镇国公府
祁长安小脸煞白,将如何丢了岁岁,如何蛐蛐南洲太子结果反遇上本尊的事儿说了。
谢昭昭捧着肚子,笑得前仰后合,眼泪都飙出来了。
“虎背熊腰,身高九尺,目如铜铃,力能扛鼎?哈哈哈哈……”
“呜……我怎么就那么嘴碎呢……”祁长安欲哭无泪。
她扯着凌曦的袖子:“凌姐姐,你说……你说那位南洲太子,他、他会不会因此记恨,就不跟大恒结盟了?”
她越想越怕,小脸煞白。
“那父皇……父皇知道了,还不扒了我的皮,打断我的腿呀!”
凌曦拍拍她的手,语气倒是平静:“安心,堂堂南洲储君,不至于为这点小事斤斤计较。”
“再说,你也不是故意的。”
祁长安小脑袋耷拉下来,“万一……万一他就是那么小肚鸡肠呢?”
说着,她愤愤地瞪向还在狂笑的谢昭昭。
“昭姐姐你还笑!你还笑!你都不帮我想想办法……”
凌曦一个眼风扫过去。
谢昭昭立刻收敛笑意,清了清嗓子。
顺手拿起个橘子剥开,慢悠悠道:“哎呀,莫慌莫慌。”
她煞有介事地分析:“大不了,就把你赔给南洲太子当媳妇。”
祁长安:“……”
这话听着,也不是没有道理。
可怎么琢磨着,这么别扭呢?
凌曦莞尔,揉揉她发顶:“好了,南洲太子还不至于为几句戏言动怒。你呀,就是自己吓自己。”
谢昭昭也凑趣:“就是,顶多把你抢回去,到时候我们去南洲救你!”
祁长安刚放下一半的心又悬了起来:“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