院门在她眼前,阖了个严实。
“哎!”
桂花婶儿手僵在半空,篮中青菜晃了晃。
脸上笑意全无,一阵青白。
“呸!”她朝紧闭的院门,狠狠啐了一口。
扭头,对小花数落:“走!有什么了不起!”
“还家中有事?不就是她那金贵女儿回来了!”
桂花婶儿撇嘴,语气尖酸。
“哼!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稀罕什么!”
小花低头,默默跟在身后,小声叹气。
昨日大姐回家无意提及,隔壁凌姐姐是京中高官的妾室,还因什么事儿得了县主的封号。
娘今儿个从田里回来,一瞥见那辆马车,跟见了油的饿狼似的。
火急火燎拉着她,提着这篮子菜就上了门。
想让凌姐姐认她做个干妹妹!
小花撇撇嘴,心里冷笑。
人家凌姐姐如今是县主,还是京里顶顶大官儿的妾室。
凭什么认她做干妹妹?
就凭这篮子田里随手一薅的菜?
真是异想天开!
小花越想越觉得脸上臊得慌,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可她娘桂花婶儿,压根没这觉悟。
还在那儿骂骂咧咧,唾沫星子横飞。
“什么东西!真当自己是凤凰。”
她越骂越气,胸口起伏。
随手从竹篮里抓起一根顶花带刺的青皮黄瓜。
“咔嚓”一口。
仿佛那黄瓜就是凌曦,要狠狠嚼碎了才解气。
凌家院子里头,凌永年望向悠哉的女儿:“曦儿。”
“上回跟你来的那个小姑娘,怎么好些天没见着了?”
“不带她来家里玩了?”
凌夫人手里包着嘴不停,一脸赞同:“可不是!”
“那姑娘,可招人喜欢了!”
她语气里透着真心实意的热络。
“嘴甜,长得又好看,大大方方的。”
“知道就是知道,不知道就是不知道,一点不藏着掖着。”
凌夫人咂咂嘴:“真真儿的一点架子都没有!不跟那些官家小姐似的,眼睛长头顶上!”
听父母提起祁长安,凌曦长睫微眨,唇边勾起笑意。
长安这会儿,怕不是在宫里头挨圣上的训呢吧?
虽然她撕那道婚书时,自己也觉得挺爽快的!
可上头毕竟盖着嘉恒先帝的印,白家定不会这般轻易揭过。
不过,太子祁长泽素来把她当眼珠子疼。
沈晏也进宫去了,有他俩在,想来……长安那丫头应该没什么事。
她慢悠悠将口中的葡萄果肉咽下。
“她府上近来有贵客要招待,忙着呢,怕是抽不出空来。”
她又拈起一颗,对着日光瞧了瞧,那葡萄紫得发亮,饱满欲滴。
“没事儿。”
“赶明儿多摘些,我叫人给她府上送些去。”
凌家晚膳用罢,天色已擦黑。
待凌曦回到观山院时,沈晏尚未归来。
她更衣洗浴,换了身轻软的家常衣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