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子这是为何?”
惊蛰秀眉紧蹙,带着一丝不解:“您……您不想要爷的孩子么?”
她声音压得极低:“自您入府,爷待您的心意,奴婢都看在眼里。”
沈侍郎这般的人物,放眼整个大恒,也是凤毛麟角般的存在。
惊蛰不明白。
凌曦眼神清明。
这具身子,满打满算,如今才十七。
十七岁,花一般的年纪,在现代还是个学生,在这里却要早早背负起生儿育女的重担。
“女子年岁越小,诞育子嗣,风险便越大,这点,想必你也清楚。”
惊蛰点了点头,这个道理她自然是懂的。
女子生来娇弱,生产本就是过一道鬼门关。
凌曦眸光深了些许。
婚姻大事,总要慎之又慎。
古代女子这一生过得好与不好,说到底,大部分看枕边人的良心。
在人品与良心上,沈晏,确实能打上高分。
这点,她从不否认。
他有他的底线,有他的担当。
瞧他对谢峥的态度,也堪称是一个好父亲。
可孩子……
那毕竟是一条全新的生命,要借她的肚子来到这世上。
若是自己尚且立足未稳,未来飘摇不定,又如何能对另一个生命全然负责?
她眼底闪过一丝坚决,开口敷衍:“再等两年也不迟。”
惊蛰眉头皱得更紧了,凌曦的话在理。
可她仍是忧心忡忡:“主子说的是,可……”
她面露难色,向前凑近一步,声音压得比蚊蚋还低。
“这里毕竟是观山院,是爷的地盘。”
“避子汤这种事,奴婢做得再小心,也难保没有万一。”
“万一被爷知道了……届时,您又当如何?”
沈晏那边,怕是不好交代。
惊蛰的担忧,倒也没错。
不过凌曦却是想得开。
她唇角一勾。
她与沈晏相遇,本就是一场书中局。
一场她不得不演的戏。
她扇动翅膀,逆“书”改命。
为的,是自己。
是凌家夫妇。
是原主未了的仇。
这些若能一一了却,她不介意,再将自己多余的精力,稍稍扩展些许。
至于沈晏……
他若知晓,又能如何?
凌曦眼底波澜不惊,心中早已盘算清楚。
左右不过三种结局。
一则,他尊重自己的选择,孩子的事,日后再看。
二则,他心生不虞,从此厌弃自己。
依沈晏的性子,即使心生嫌隙,也会让她在观山院无灾无难到寿终。
三则更简单。
一封休书或和离书。
从此桥归桥,路归路。
她如今可是圣上亲封明宜县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