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屋内室,床幔被人撩开复又荡下。
沈晏将凌曦搂入怀中。
她睡得很沉,长长的睫毛在白皙的脸上投下一片阴影。
像一只疲倦的小猫,蜷缩在他的臂弯里。
他忆起白日里与傅简堂说的那句“不过尔尔”……
他想起凌曦在他身下婉转承欢的模样。
想起她在他耳边低吟浅唱。
想起她情动时,眼角眉梢都带着媚态。
他猛地闭上眼。
怎么可能不过尔尔?
分明是蚀骨销魂,食髓知味。
……
翌日,顺安堂后院
沈老夫人怀里抱着个粉雕玉琢的男孩,笑得合不拢嘴。
秦氏在一旁拿着波浪鼓,笑呵呵地跟着逗弄。
一位少妇打扮的明艳女子,掩嘴笑道:“两位这么喜欢孩子,不如让子安赶紧娶亲生一个!”
沈晏拿着茶杯的手一顿,不动声色地瞥了傅盈秀一眼。
傅简堂坐在他旁边,垂眸品茶,仿佛什么也没听见。
若是旁人说这话,沈老夫人定会不悦,觉得话里有话。
可这位是镇国公夫人,京城四家之一傅家长女,傅盈秀,傅简堂的嫡姐。
其母与沈夫人是闺友,她自小性子大方,最是见不得世间不平事。
她那根长鞭的滋味,除了太子与沈晏,当时所有京城世子少爷都尝过!
傅老爷子还担心闺女嫁不出去,结果与当年还是将军的镇国公谢柏永看对了眼。
沈老夫人有意无意地看了一眼沈晏,叹了口气:“我倒是也想,只是我这孙儿哟,眼光高得很!”
老夫人语气无奈,却带着一丝炫耀。
沈晏放下茶杯,淡淡道:“祖母说笑了。”
纳凌曦为妾已是意外,子嗣之事,他从未想过。
傅简堂嘿嘿一笑,凑过头来。
“真的没有想过吗?你跟那位凌姑娘?”他贱兮兮地问道,尾音微微上扬,带着一丝促狭。
沈晏面不改色,甚至连眼皮都没抬一下。
他端起茶杯,轻抿一口,目光却越过傅简堂,落在了傅盈秀身上。
“盈姐,”他语气平静,仿佛在说一件无关紧要的事情,“致远说他想成婚了。”
噗!
傅简堂一口茶水喷了出来,在阳光下折射出一道彩虹,晶莹剔透,煞是好看。
他剧烈地咳嗽起来,脸涨得通红,像一只被掐住脖子的鸭子。
沈晏依旧不动声色,仿佛没看到这一幕。
傅盈秀眼前一亮,目光灼灼地看向自家弟弟,带着一丝探究和期待:“你”
傅简堂好不容易止住咳嗽,慌忙摆手。
“我没说!”
“我没有!”
“我不想!”
他语无伦次,望向自家姐姐的眼神中充满惊慌。
傅简堂心里疯狂呐喊:开什么玩笑!
是公务不多、外邦平和、还是天下大定啊?
他是着实没事干还是怎么着,要娶一个女人将自己绑住?
他仿佛看见了未来无数的请安问好、家长里短,鸡飞狗跳,头皮一阵发麻。
他连忙解释:“姐,子安他胡诌!我没这打算!”
“他怎会骗人?”傅盈秀挑眉,明显不信。
“子安自小便踏实,哪像你,为了出去玩儿,满嘴胡话!”
傅简堂傻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