软榻边矮几上,放着个白玉酒壶,旁边是玉盏。

里面盛着浅色的液体,香气清甜。

是百花酿。

凌曦见着无奈道:“你少喝两杯。”

“哎呀,放心!”谢昭昭满不在乎地摆摆手,脸上露出惬意的神色。

“本郡主千杯不醉!”

她端起,小呷了一口,眯起眼,一脸享受。

凌曦无奈摇头,目光不经意扫过窗缝。

游廊下,几个仆妇和家丁脚步匆匆。

手里好像还搬着箱笼器具。

像是在准备什么大事。

她心下好奇:“府里……可是要办宴?”

谢昭昭放下玉杯,脸上的慵懒散去几分。

“哪儿啊。”

语气随意,眼神却沉了沉。

“是我爹跟我哥,不日要回边关了。”

“啊?”凌曦微讶。

镇国公要回边关,那可不是什么好兆头。

她坐直了些,神色也跟着凝重起来:“要……打仗了?”

谢昭昭又端起酒杯。

这次却没喝,只是看着杯中酒液轻轻晃动。

轻轻“嗯”了一声。

算是点了头。

“南洲太子来访。”

“北边那些蛮子,又开始蠢蠢欲动了。”

“镇北军前阵子刚调回来休整。”

她顿了顿,语气带着理所当然。

“我爹,还有我哥,得亲自回去盯着。”

凌曦眉心紧紧蹙起。

胸口有点闷。

无论哪个时代,打仗都不是好事。

尸横遍野,流离失所。

她来自和平年代,对这两个字眼尤为敏感。

谢昭昭瞥见她沉重的脸色,不由“哎”了一声。

伸手拍了拍凌曦的手背,力道不轻。

“安心啦!”

“有我爹在!”

“还有咱无敌的镇北军!”

她挺了挺胸脯,下巴微扬,骄傲溢于言表。

“那些北境蛮子,掀不起什么大浪!”

“想踏进我大恒疆土半步?”

“门儿都没有!”

她说得斩钉截铁。

仿佛千军万马,皆在她一言之下灰飞烟灭。

凌曦被她的气势感染,稍稍松了口气。

却听谢昭昭话锋一转。

“不过嘛……”她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酒杯。

“如今,粮草充裕,国库也算丰盈。”

“就是……”

她顿了顿,声音压低了些,凑近了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