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故意拖长了音调,目光在凌曦身上打量,带着赤裸裸的鄙夷。
“妾室。”
两个字,咬得又轻又狠。
“买得起吗?”
席秋娘眉梢一挑,不等凌曦回话,转头看向旁边的伙计。
“我说,这穷酸丫头摸过的物件,可要仔细擦拭才是!”
她抬高了声音,带着毫不掩饰的讥讽。
“省得沾了寒碜气,平白折价。”
席秋娘的话音刚落。
金玉阁内,霎时静了一瞬。
随即,窸窸窣窣的议论声响起。
一道道目光落在凌曦身上,带着探究,鄙夷,还有看热闹。
指指点点,毫不避讳。
惊蛰却气得脸颊通红,忍不住要上前理论。
凌曦却抬手,轻轻按住她。
一个眼神递过去,稍安勿躁。
惊蛰咬唇,硬生生忍住。
凌曦心底冷笑。
这点阵仗,算什么?
人活着,谁人背后不说人,谁人背后无人说?
凌曦仿佛充耳不闻,指尖依旧在那一排玉簪上轻轻拂过。
金玉阁的伙计个个是人精。
席秋娘身上的衣服虽不时兴,那料子也是极好的。
送上来的生意怎能不做?
马上便有另一位迎了上来,凑到席秋娘跟前。
“哎哟!这位姑娘!”声音带着恰到好处的惊喜和熟稔。
“您瞧我这记性,真是忙昏头了!”
他轻轻拍了下自己的额头,满脸歉意。
“您可是有段日子没踏足咱们金玉阁了!”
席秋娘微微一怔。
她一年到头也难得来这金玉阁几回。
竟还有伙计记得她?
心头那点子被无视的火气瞬间散了大半,脸上顿时喜上眉梢:“那是自然。”
压根就没注意到对方连她姓什么都不知。
她下巴扬得更高了些,斜睨着凌曦,语气带着施舍般的得意。
“到底是平民出身,眼光就是不一样。”
“挑个首饰,都透着一股子穷酸气。”
伙计也没有附和。
他们开门做生意,只要你能出银子,便是街上这叫花子,他们也说得了好话。
伙计忙不迭点头哈腰:“这些摆在外头的,不过是些寻常素簪子。”
“哪里入得了您这般贵人的法眼?”
转身便扬高了声音,对着里头的小厮喊。
“快!快去把咱们阁里压箱底的好东西都取出来!”
“贵客临门,怠慢不得!”
凌曦伸手,拿起一支样式并不起眼的玉簪。
席秋娘眼尖,瞥见了凌曦的动作。
当下便“嗤”地一声笑了出来。
“啧,我说你这眼皮子可真够浅的。”
“就这种货色?”
她撇了撇嘴,满脸不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