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样甩过来,闻秋把手机拿远了一些,把烟灰磕到窗外。站在何羽的角度,的确会为自己不值吧,可是何羽并不了解他去年是什么样子的。那时候的自己连饭都吃不饱,孩子都养不活,暗无天日地连轴转工作,最后绝望到去卖身……现在的自己有温暖的房子住,有养活孩子的存款,还有作品可以写,有梦可以做,这些都是托裴渡的福得到的,他要学会知足才对。
这一切千头万绪不知从何说起,闻秋也不想浪费唇舌解释,只是道:“今天没能陪你看剧很抱歉,我又辜负你的好意了。”
“哪次不是这样?”何羽无奈地叹了口气,“不过我还是要提醒你一句,别太依赖裴渡了,人家未必有你那么多真心。”
“哈哈,”闻秋干笑了一声,“挂了,改天见。”
“嗯,你早点休息……”何羽照旧温柔地叮嘱了一句,然后听到对面传来嘟嘟的忙音。
他猛地将手机朝地上掷去,眉眼间划过一丝阴郁。油盐不进,刀枪不入,哦,这点倒是和小时候一样,但他始终不明白,裴渡是怎样一脚踏入那条严防死守的线的?
难道闻秋其实是个隐性受虐狂,非得对他坏一点,他才会服帖听话?
手机砸在了厚重的波斯地毯上,发出沉闷的一声响,背后忽然传来一道低沉的嗓音:“怎么突然和手机过不去了?”
何羽转过身,脸上已经重新戴起笑容,站在那扇巨大的欧式雕花木门前面的,是一位拄着拐杖的中年人。论外貌,他是一个典型的混血帅大叔,五官深刻如雕塑,生出皱纹的眼窝里是一双迥然有神的绿眼睛,岁月流逝的痕迹只会增长他的成熟魅力。
然而这样一张英俊的脸上,此刻却带着长期患病的憔悴,一头浓密的发丝间,也能看到藏不住的白发。他在非洲得过疟疾,险些丧了命,那之后身体一日不如一日,肝肾都出了问题,每天不得不长时间卧床静养。
“父亲,这么晚了还不休息吗?”何羽体贴地过来扶他。
“睡不着啊,”闻杰睿吃力地拄着拐杖走了两步,抬头看向窗外的月亮,“不知怎么的,最近总是梦到那孩子,醒来更是伤怀我之前叫你去找那孩子,有消息了吗?”
何羽也露出了忧虑之色,“能找的地方都找了,但是闻秋就像人间蒸发了一样。我之前得到线索说他在江河市,但仔细搜寻了月余也没有结果。我打算在江河市驻扎下来,利用开公司的人脉继续寻找。”
“好,江河市是个好地方。”闻杰睿和蔼地拍拍他的肩膀,“钱的事情不用考虑,我把你当继承人栽培,你尽管施展拳脚。”
“谢谢父亲。”何羽露出了完美的笑容。
当然,他并不会把这样动听的话当真,多年的相处让他很清楚闻杰睿是个什么样的人。他会器重自己不过是因为他如今身子垮了又孤苦无依,倘若找到了真正有血缘关系的儿子,他的爱和钱立刻就会转移到闻秋身上。
他不会坐等这样的事发生。钱也好人也好,闻家父子的一切都会是他的。
闻杰睿难以入睡,又拄着拐杖到庭院里漫步。这是一处远离城区的宅邸,几乎三步一岗五步一哨,到处都是雇佣的专业保镖。他的人生历经大起大落,如今继承了大笔遗产,愈发变得惜命,甚至到了有点受害妄想的地步。
忽然,他注意到了一张陌生的脸,那个保镖他像是从未见过。他警惕地叫住那个人高马大的青年:“你是谁,我怎么从来没见过你?”
那保镖转过头来,他的气质极为孤僻冷厉,一看便是个十足的危险人物。他就这样潜入庄园,可居然没有人发现他!
闻杰睿正要大叫,那个入侵者却递过来一张照片,让他的吼叫都消融在了嗓子里,“这、这是……”
那张照片上,是他阔别七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