蝉只是闹着玩,不用管她。
“许师傅。”谢六爷叫来铺子的大师傅,“团团的花样子什么时候画得这么好的?”
许师傅答道:“六爷,九娘一年前就能画这么好了,她天分好,画什么像什么,而且画的样子都很新鲜,那样式好看又贵气,我都没见过,我还以为是六爷教她的呢!”
谢六爷又是震惊又是欢喜,心思转了几转,拿着花样子问谢蝉:“团团,你能再画几张样式不一样的花样吗?”
谢蝉毫不迟疑地点头:“阿爹想要什么样的?我能画。”
“像这样富贵喜气的,不用画满,简单点就行。”
小伙计殷勤地铺纸磨墨,谢蝉接过笔,略一思索,在纸上勾出一枝海棠。
片刻后,谢六爷来到酒桌前,苦着一张脸朝潘严两位主事深深作揖。
“小女莽撞,让两位见笑了。”
“六爷太客气,令嫒小小年纪,沉着大方,是我们两个长辈无状……那花样子,六爷看是不是我们家定下了?”
主事话锋转得太快,谢六爷怔了怔,长长地叹一声,忧愁道:“小儿家家的,能懂什么!不瞒两位,花样子是有的……”
他拿出几张刚画好的花样子摆开。
潘严两家主事一张张看过去,顿时两眼放光,这些花样他们都没见过,用在婚宴上,肯定风光!
说和人见状,笑道:“如果这些花样六爷家都有,那两位世交不如卖我一个薄面,各退一步,各选两样,如何?你们今天这么闹,吓得六爷家小娘子出来劝架,六爷不仅不生气,还客客气气请酒,两位别为难人家六爷了,他是老实人。”
两家主事喝了酒,经说和人调解,不想再闹下去,顺坡下驴,点头赞同。
谢六爷却一脸愁容,叹道:“这事却难办了……”
说和人问:“怎么难办?”
谢六爷一一道来:“不瞒几位,这些花样子只是初稿,还没有定稿,等定稿了,还要选木头刻版,木头要在水里泡上七八天,等木材润了刷浆糊贴上粉本,大伙计一刀一刀按着粉本雕刻……再然后才能染色,这么一套下来,起码要一个多月!”
两家主事立马道:“不行!我家现等着要用的!”
谢六爷眉头皱得老高,“现成的布我们是有的,就是花样都是旧的,不如这个……”